……
這一夜,修羅谷很是熱鬧。
可人卻心知,外面硝煙四起,已經打破了原本六國均衡的局面。
天下大亂,富有野心的君主們,都想一統六國,做真正的霸主。
七日前,武伽便修書墨卿然,請他為奴剎的軍隊調製解藥。
蚩尤和苗疆相鄰,雖為小國,前者卻擅種藥材,後者擅施蠱毒,兩國聯手,互相補足,加上清仞的戰船……
夜來竹樓間,武伽和墨卿然相對而坐。
人先喝了一口悶酒,嘆息道,“奴剎雖國土廣闊,可有一半的水路交錯,清仞的戰船從西面打來,一路暢行無阻,蚩尤和苗疆用毒從南面攻,我奴剎將士……死傷無數。”
單只是那些巫術和蠱毒,就讓人難以應對。
足月前風若痕派了司空陵親自與他締結盟約,可是一轉眼,那男子銷聲匿跡,將大權歸還給始作俑者。
“風曜要毀了風國,卻拉上奴剎,攪得天翻地覆!好……好……”
武伽將瓷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人有了些醉意,“這些便罷了,竟然連沁兒也……”
說起女子身上的蠱毒,那是何等歹毒?
先將人體內的內力化作無形,只消在她身上有針眼大小的傷口,都會血流不止直至死亡。
沁兒是為了風曜才回到風都,他怎麼忍心……
“殿下可能有所誤解。”聽著外面的事,墨卿然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深谷,思念成疾(十四)
“據我所知,那日那些刺客,彷彿是對攝政王下手,只是賀蘭姑娘不湊巧……”中了一箭而已。
若是這箭傷在風若痕身上,只怕現在風國已經沒有攝政王了。
“風若痕不是他的兄弟嗎?”映著明黃的燭火,白慕琳淡淡道,“真正不念及兄弟之情的怕是風曜吧~”
四年前朱雀軍攻打風國,如果不是風若痕奪權,親自領兵將他們擊退,現在哪裡還有風國?
可是他只自封攝政王,這些年來,不但把國家治理得極好,更護風曜周全。
他們風國的曜帝呢?
暗中勾結了苗疆,幾次三番的加害。
白慕琳雖不常出谷,這些事情,她卻比誰都知道德清楚。
她坐在窗邊,看著不遠處站在亭內曬月亮的女子,想得有些出神。
沁兒也不知怎麼了,吃飯的時候就一言不發,她不是早該知道自己會看不見聽不見一陣子?
何以此時看著女子的背影,會覺得那麼落寞。
連武伽太子來了,故人相見,也無心情敘舊。
她身後對坐飲酒的二人相視了眼,均是若有所想,但並未說話。
白慕琳的鴿子有通天本事,總能讓她知道些外人不知的事,否則墨卿然也不會對天下局勢這般瞭然。
想想,開口對女子道,“近來外面亂得很,那些鴿子帶來的訊息不知是真是假,你就不要管了。”
“我知……”白慕琳又不傻,回頭輕睨了他眼,“你是怕我把重要的訊息給了不利的人,對不?”
墨卿然輕描淡寫的笑,“你知道就好。”
女子涼颼颼的哼了一聲,又道,“要是奴剎國被滅了,下一個就是風國,我不想無家可歸,所以武伽殿下,你可不能輸喲~”
她性子直來直去,武伽從未真的計較。
笑著又自飲了一口酒,對墨卿然說,“等解藥調製好,我即刻就走,左翼軍已經抑制住船王的軍隊,封鎖了運河,只要有你的藥,蚩尤和苗疆根本不是我奴剎軍的對手!”
深谷,思念成疾(十五)
白慕琳聽了,笑呵呵的轉身看著武伽道,“殿下,驕兵必敗,你還是小心微妙。”
彷彿她是知道些訊息的,不然怎麼會如此肯定。
“既然你知道奴剎國不能滅,這幾日得了什麼訊息就說出來,別在這打啞謎。”
平日墨卿然極少過問她自己的事,也根本沒想到有朝一日那些鴿子會有那麼大的作用。
“我知道的可多了~”白慕琳自鳴得意,起身抱起旁邊的琴,準備去外面找沁兒。
走時頭也不回,恍若自言自語的說,“我那些鴿子養在那兒,又沒人看著,何必非要來問我呢~自己去看不就好了。”
“這……”看著她遠去,武伽對她說的話似懂又非懂。
好像是某種暗示,聽他們二人說她那些鴿子帶來的訊息,已經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