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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殷尋問斬釘截鐵。

“……”阮昧知這下可以確認自己的公眾形象是真的非常慘不忍睹了。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居譽非的居所兼研究室。

居譽非開啟門上的禁制,請阮昧知進來,面上帶著驕傲的喜意,掏出血色玉簡道:“這兩年我將你以前說的幾個構想基本都嘗試了一下,有的已經取得了很不錯的結果,你聽我細細與你分說……”

阮昧知看著屋內略顯熟悉的佈置,恍惚間有一種時光回溯的的錯覺。耳邊是居譽非那夾雜著興奮之情的碎碎念,手指虛描過那一件件物事,阮昧知的心一點點沉靜下來,拋卻防備和權衡,若局外人一般注視著眼前這個瘦削蒼白的男人。其實居譽非這人,也挺了不起的,不為權勢,不為錢財,僅憑著一腔熱愛,便將畢生精力都投注到這些未必會有回報的研究上,並且一步步堅持到了現在。

居譽非領著阮昧知開啟一扇又一扇的門,興致高昂地介紹著自己的研究成果——

“那年你說可以考慮用極限法來提高身體的恢復力和耐受度。所以我一年前抓了這個築基期來做了一系列相關實驗,來,給你看看實驗資料。”

阮昧知卻是忽而頓住步伐,原本追憶的神色瞬間被不忍所取代。一個嬌小的女孩被扎穿四肢肩胛釘在牆上,瘦骨嶙峋的身體不著寸縷,整個身體都被密密麻麻的傷痕覆蓋著,有割傷,刺傷,燙傷,鞭傷……有的傷口尚未癒合,皮開肉綻格外滲人。這女孩全身上下,居然連一塊好肉都無法找出。

阮昧知看著玉簡中的實驗記錄,全身冰寒,聲音因為強壓怒火而不可遏制地發著抖:“你就這麼用她……實驗了整整一年?”

“求求你……殺,殺了我。”微弱沙啞的聲音從乾裂的唇間傳出,女孩眼中滿是深重的絕望。

阮昧知深吸一口氣,別開視線,一彎冰刃自掌中凝結,直襲向女孩的咽喉。

可那冰刃尚未碰到女孩已然被擊得粉碎,出手的,自然是居譽非。

“你想對我的實驗品幹什麼,你要是就這麼殺了她,我的實驗豈不是要重新來過。這會給我添多大的麻煩,你知不知道!”居譽非不滿地瞪著阮昧知。

“你怎麼能用人來做這種實驗!”阮昧知憤怒地瞪回去,臉漲得通紅。居譽非這禽獸簡直喪心病狂!

居譽非嗤笑一聲道:“說得就好像你沒這麼幹過似的,難道你拿來做噬仙草實驗的都不是人 ?'…99down'”

“那是……”阮昧知失語片刻後,很快梗著脖子道:“可我選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和你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若我告訴你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是不是就能欣然接受眼前的畫面了?”狐狸眼彎挑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居譽非的口氣裡滿是鄙夷。

“我……”阮昧知啞口無言。是啊,本質上,他和居譽非又有什麼不一樣,都是拿人做實驗,難道實驗看起來溫和一點,實驗品看起來活該一點,自己的所作所為就能變得冠冕堂皇?

“得了,你天生對女人心軟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被女人辜負得還少麼?”居譽非一副我已看透了你的無奈模樣,笑得輕鬆。

阮昧知忽而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出兩指點上女孩的眉心,那女孩猛地瞪大眼,繼而無力地垂下眼瞼,徹底迴歸入黑甜的死亡之境。

“你!”居譽非氣極。

阮昧知坦然地看向居譽非,柔和卻決絕的嗓音在這瀰漫著血腥味的小房間裡激盪:“對不起,我還是無法接受這種事。你說我偽善也好,說我雙重標準也好,看不下去就是看不下去。我沒法接受這種殘酷的實驗手段,也無法接受用無辜之人來做實驗。我想,這大概就是我的底線。我知道,在修真界,弱肉強食,人命如草芥,可殺戮和折磨到底還是不一樣的,我堅信。”

居譽非都氣笑了:“是是,你行事高尚仁慈,我行事卑劣冷酷行了吧?”

阮昧知霎時怔住,這對白……似曾相識啊。

阮昧知忽然明白了殷尋問在溫泉裡說那番話的心情。正如不折磨無辜之人是自己的底線,不誣陷無罪之人也是殷尋問的底線。即使心底對對方是接受的,甚至是欽佩的。但事到臨頭,底線就是底線,無法退讓,無法妥協,更無法認同。就像自己無法接受居譽非的殘酷手段,殷尋問也無法接受自己的陰損算計,無關情愛,只關道德。

“居譽非,你說,我若因為一時的愛慕之情而和你在一起,我們能長久嗎?”阮昧知迷茫中無意識地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