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寒與往日大不相同,既然她請出了老嬤嬤,便表明她不會護著她!
看了眼身邊的沈碧寒,見她沒有任何反應,老嬤嬤對望柳道:“當日你們入府的時候,我便提過,在府裡的時候切記六字:少聽、少說、多做,你可做到了?”
“……”望柳無言以對!
她們做下人的,自然知道在這裡聶府深院兒裡要做到那六字才能一生安分,不過眼下她的主子受寵,她這當下人的過去跟著自家主子受了三年的窩囊氣,自然也想著要揚眉吐氣!
老嬤嬤見望柳無話可說,便道:“這軒園缺人手,你這小蹄子且先在這裡伺候著,待東西搬完了,便去延攬院找望滿領罰二十鞭笞!”
“二……二十!”望柳渾身一哆嗦!
“二十!”肯定的重複了一遍,老嬤嬤繼續道:“打今兒個開始,你降一等,做下等丫頭,日後你與他們一樣都是下等的奴才,若是再出什麼紕漏,仔細你的皮!”
說到最後,老嬤嬤的威嚴盡顯,語氣也凌厲了起來。
“奴……奴婢曉得了!”顫巍巍的應了聲,望柳雙眼之中不斷有淚珠簌簌落下。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趕緊的將大少爺吩咐的事兒做完!”處理完望柳的事情,老嬤嬤的臉上蕩起一抹笑意,轉身低頭對沈碧寒道:“奴婢這樣處置,不知少奶奶可有什麼意見?”
雖說這府裡的丫頭下人們都歸她管,沈碧寒也說了讓她來處置望柳,不過怎麼說這丫頭也是軒園的丫頭,就算處置過了,也該與沈碧寒過了話兒。
見下人們又開始搬起一個個箱子來,沈碧寒淡淡的睨了眼跪在地上的望柳,對老嬤嬤道:“嬤嬤處理的甚好,我哪裡有什麼意見,這裡的事兒都處理完了,趕緊去廚房吧!”
“少奶奶先請!”低頭恭謹的站在沈碧寒身側,老嬤嬤守禮的等著沈碧寒先行。
微微一笑,沈碧寒先行,老嬤嬤與望春跟在她的身側便出了西廂房,哪知剛剛跨出門檻,她便不期然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眉頭微皺,穩住自己的身子,沈碧寒本想著這人該是還未離去的聶滄洛,卻不期然望進了聶滄杭那雙帶笑的雙眼之中。
“嫂嫂當心些!”伸手將沈碧寒扶正,聶滄杭笑著後退一步,與她分開些許的距離。
眉頭舒展開來,淡然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聶氏兄弟,沈碧寒對聶滄杭一笑道:“小叔今兒個若是不來,嫂嫂也想著要人去請呢!”
那蘭草是他的,她此刻是待他處置了那些下人,不過若是都給他毀了,這賴誰去?!
促狹一笑,聶滄杭道:“事兒我已然知曉,剛在外面的時候聽大哥說嫂嫂依著奶奶的吩咐要去廚房一趟,這裡的事兒我會看著辦的!”
他既然如此說話,便與聶滄洛該是在這裡待了些時候了,沈碧寒默默的點點頭,然後對聶滄洛笑了笑,然後便未曾再說話,帶著老嬤嬤一同出了軒園。
看著一行三人緩緩出了軒園,聶滄洛嘴角彎了彎,然後也離了軒園,站在原地未動,聶滄杭用摺扇一下下敲打著自己的手掌,半晌兒之後,他臉上的笑意漸漸隱沒……
聶府人多,房多,廊子多。
行走在通往廚房的走廊上,一路上無語的沈碧寒終於開口問著身後的老嬤嬤:“嬤嬤,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彷彿是早已料到沈碧寒會如此開口一般,老嬤嬤在她的身後問道:“少奶奶請講!”
“嬤嬤你既然是負責管理府中丫頭下人們的,可為何望柳和望春這兩個丫頭在過去的三年時候裡從未提過?”一邊兒往前走,沈碧寒一邊輕聲問道。
望柳與望春跟了沈碧寒三年,在過去三年裡,她對這兩個丫頭的習性多少還是瞭解些的,按理說依著望柳的習性,若老嬤嬤是負責府裡丫頭下人們的主事兒,那她該早早說了才是,可是她們沒提,而她也是昨兒個才從老太太那裡知道的。
沈碧寒猜測這裡面該是還有什麼門道兒的,不過這話丫頭們既然不說,她自然不去問她們,那樣大概只能讓她們更難做。
老嬤嬤沒有一絲猶豫,她嘴角彎了一彎,然後輕笑道:“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府裡的事兒無論大小合著都該有自己的規矩!”
“哦……”長長的應了一聲,沈碧寒不再開口問話。
靜靜的又向前行了幾步,老嬤嬤見沈碧寒微微露出一臉虞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淡笑著挑眉,沈碧寒睨了老嬤嬤一眼,然後依舊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