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來除了想要認證她從繡珠那裡聽到的訊息,還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那就是……她是來道謝的。
當初在她受傷的時候,在一干太醫不敢動手的危急情況下,可是眼前這個天元王朝的當朝太子,與她治療包紮的。雖然由他來行醫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不過他救了她,那也是事實啊!
“皇姐需要與我這般見外麼?”微微挑了挑眉,唐季雲對沈碧寒道:“若是皇姐果真要謝我的話,那我開個方子與你,皇姐依著方子過活才能保胎兒與你性命無憂!”
又是救命良方麼?
想起莫往生曾經給自己的那救命良方,沈碧寒不禁嘴角微微彎了彎:得方子容易,可是要完全依著方子去做卻很難。
不過太子既然提出來了,她聽聽也無妨。嘴角邊上的笑意更大了些,沈碧寒指了指桌上現成兒的紙墨道:“太子開方便是!”
唐季雲身笑著,拿起桌案上的極品朱笑,在宣紙之上一筆飛龍走鳳之後,而後又將硃筆放了下來。稍待了片刻,待到墨跡乾涸,他方將宣紙 旋轉方向,呈現在沈碧寒面前。
低眉看著宣紙之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沈碧寒的臉上沒有出現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似是對方子極為不認同,又似是對這方子十分認同,她看著唐季雲淺吟道:“宮闈晦暗,續命需離宮靜養……太子的意思是要我離開皇宮回聶府去麼?”
輕點了點頭,唐季雲道:“這皇宮大內雖是富麗堂皇,可是卻人情淡薄,處處都佈滿危機。可能前一刻還一切如常,可是到了下一刻,卻身陷險境,就像皇姐前幾日一般。”
微微頓了頓,他接著道:“當然,皇姐是聰明人,應對宮中的事物,你有自己的分寸。但是……皇姐莫要忘了,你是雙身之人,而且還身中幽潭香之毒。據我所知,這幽潭香之毒,唯有靜養,不爭世事為最妙。”
沈碧寒與他一定有什麼關係,所以他不想她在宮中再受到威脅,因此此刻他勸她離宮是為了也的安危著想。沈碧寒與他的母后有仇怨,這點若是他不知倒也罷了,但是此刻他知道了,便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叵是他的母后出手,那一切將會是什麼結果,便很難說明白了。
至於他與她之間的關係,他已然命人去調查了,在一切未明之前,他要她活著,但是她的現況不妙,想要她活著,他就只得在一切宮鬥還未曾真正開始的時候,先做到防微杜漸。
他的話裡有明顯的命令意味,卻又隱隱的透露著關切之意。
他一半是怕她對付楚後,表明會附上她對付楚後,一面又打著對她好的旗子,這人還真是裡外都是好人啊!
仔細的盯著唐季雲片刻,沈碧寒苦笑道:“太子以為我離宮之後,便是一片豔陽天麼?”既然她已然將她與楚後之間的矛盾讓他知道,就不怕直說出來:“母后已然在我入宮伊始便與我夫君送去了一句貌美如花的小妾。家不怕窮,卻怕夫妻之間有人爭寵,這是平民百姓家最忌諱的。但是事情是母后提出的,而且還說是為了體恤我?如果我此刻離了皇宮回到聶府,你以為就真的可以無憂無慮的過著幸福生活麼?”
好吧!
沈碧寒一早的時候確實是想著傷好了要回聶家的,畢竟聶惜環的婚期將近,而她在聶家的位子被小妾佔了多日,她也該回去露露臉了。但是不知為何,只要想到唐季雲此刻勸她離宮是為了楚後著想,她便不禁怒火中燒。
就算知道人家兩人是母子,兒子護母親天經地義,但是此刻沈碧寒想到這些,便覺得萬分窩火。
唐季雲蹙了蹙眉頭,仔細的打量著沈碧寒氣鼓鼓的面頰,他停了停,終是忍不住笑道:“以往聶府一家子刁難皇姐都不懼,此刻便怕了區區一個妾麼?”
沈碧寒一皺眉道:“誰說我怕了?我是當朝公主,有必要怕她麼?”
贊同的點了點頭,唐季雲道:“那皇姐便先回去將院內的火滅了,待到父皇再定下冊封大典之期,你再進宮的時候,臣弟自當親自前往聶府接皇姐入宮。”
“呃……”沈碧寒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然被眼前的這個臭小子給繞到了圈內。不過也罷,反正她也要出宮了,聽他的出宮也算還他以前的那個人情:“這個算是我還上次欠你的那個人情。”
與唐季雲相處,沈碧寒莫免的少了許多的防備,心中想著說什麼,便說出了什麼。
“算!”唐季雲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唐季雲的笑臉,沈碧寒瞥了眼他薄紗傾蓋的手臂,不禁嘟囔著從椅子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