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得知了,祖父必定要遭問訊。
裴皞聽了她的話,遠遠看向那輛輜重車,表情驚詫萬分,拔腿要過去檢視時,繡春搖搖頭道:“將軍何妨作不知,派個人回京送信就是了。到時候等人來,帶他走便是了。”
裴皞一聽,覺得有理,讚道:“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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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繡春照舊給他送吃食,估計半夜時分,他自己也會偷溜下來去放風。因有個士兵曾報告,說昨夜恍惚看到個小孩在前頭不遠處晃悠,等他想靠近看清楚時,那小孩哧溜一下不見了。裴皞只裝作不知。一邊繼續前行,一邊等著後頭的訊息。
幾天之後,京裡來的人便趕到了。帶了唐王的口訊,說世子既然這麼想去,那就讓他去。
這個反應,讓繡春有些驚訝。她也無意揣測唐王的心思。很快鬆了口氣。當即與裴皞一道,去了蕭羚兒藏身的那輛車子前,對著裡頭道:“世子,好出來了。”
裡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剛吃過沒一會兒!沒叫你來!”
繡春道:“我是說,您接下來可以坐車了。不用這麼委屈。”
過了一會兒,氈布角唰地被掀了起來,鑽出一個頭發蓬亂的小腦袋,一眼看到對面立著的裴皞,猛地睜大了眼睛,隨即瞪向繡春,一臉的怒容:“這什麼意思?”
繡春把經過說了一遍。蕭羚兒的臉色微變,恨恨瞪她許久。漸漸地,怒色褪去,神色裡忽然掠過一抹淡淡的失落之色,隨即哼了聲,抹了把臉,朝著繡春鄙夷地道:“我就知道你這種人靠不住!”從身下那一堆被服裡鑽了出來,一下跳到了地上,長長伸了個懶腰,“還是外頭舒服!”說罷在側旁人驚詫的目光之中,大搖大擺地往前而去。
裴皞到了近前,檢視車上的被服,見他容身處附近一片凌亂,被掏出了個大洞,近旁的被服之上,佈滿了油漬汙痕,瞪了片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一直趕路。蕭羚兒一路之上很是鬧騰,大約恨繡春洩露他行蹤,老是尋她的事。繡春挺淡定,反裴皞一個頭兩個大,巴不得早些到,好趕緊把這熊孩子甩給他三叔。
一個月後,終於靠近賀蘭。
賀蘭地勢高峻。這片地域,也以此山為界,過去西北向的靈州一帶,自然條件惡劣,氣候乾燥,冬夏氣溫懸殊,風大沙多,再過去,就是與西突接壤的沙漠地帶。而賀蘭東部,則是廣袤的平原,素有塞上魚米之鄉的美稱。漸漸靠近靈州之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有時候走一整天,視野裡除了無邊無際的半沙化草甸和牧群,就再也沒別的景象了。
靈州過去,就是涼州,再往西,還有甘州、肅州、西州,下面分佈了十八個軍鎮。這些都是朝廷為穩定邊線而設的軍事重地,統一歸安西都護府管轄,都護長官便是賀蘭王蕭琅。
這了這一帶後,行進速度開始緩下來。裴皞照先前的指令,陸續將輜重分派給得訊前來迎接的近旁軍鎮,有時候一停就是一兩天。繡春記掛蕭琅的病情,有些心焦,便向他提議可否先讓自己徑直去往靈州。裴皞便挑了一行幾十人的一支隊伍,押送一批靈州急需的物資,護送繡春和蕭羚兒往魏王王帳所在的靈州去。據說,緊趕著些的話,四五天就能到了。
蕭羚兒一路過來,旅途枯燥辛苦,起先的興奮和新鮮早過去了,聽說很快能到,很是高興,急忙催促上路。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一行人沿著軍道到了山邊之下的一處草甸側。附近半沙半林,野草繁茂,長至人的膝高。停下來小歇吃乾糧的時候,前頭草叢裡出現了一群岩羊,通體灰黃,生兩隻碩大的彎角,嘴邊一圈白毛,模樣十分憨厚可愛。蕭羚兒驚叫一聲,急忙抓了先前在路上叫裴皞給自己做的一副弓箭,悄悄靠過去要射。岩羊受驚,四下逃竄,蕭羚兒發狠去追,嘴裡呼呼地大叫。
繡春生怕他跑丟了,急忙起身去追,一邊追,一邊叫。跑出去差不多一百多米遠的的樣子,蕭羚兒總算停了下來,懊惱地朝羊尾巴丟了塊石頭。
繡春扯了他回去,沒走幾步,忽然聽到前頭起了一陣呼喝之聲。抬眼望去,見草甸的那頭出現了一群騎馬的人。披頭散髮,面容兇惡,全部手持馬刀。像是突厥人,但與普通的突厥人,樣子看起來又有些不同……
“黑勒人來了!快躲起來!”
領頭的軍官立刻認了出來,見對方人數竟有五六十之眾,臉色大變,一邊喝令士兵迎戰,一邊回頭對這繡春和蕭羚兒大吼。
黑勒人只是當地對這些流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