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現在這個機會打壓自己一把,也是理所當然。
“倘若中毒,陛下中的是何毒?可有解法?”蕭琅繼續問道。
王元一下停住,說不出來了,最後訕訕道:“下官也只是揣測而已。世間毒物,種類紛繁,一時說不好……”
蕭琅看向林奇:“林大人,你可有見解?”
林奇道:“殿下,下官無能,也想不出會是何種毒物。只推測,應與日常飲食有關。”
蕭琅沉吟了下,示意他二人下去,裡頭只剩繡春了,他方才一直端著的一張臉便鬆了下來,抬手揉了下自己的兩邊太陽穴,看向她,默默朝她伸過來手。
繡春抿嘴一笑,到了他近旁,他握住她手,將她要往自己膝上帶,繡春搖頭,看了眼門外,壓低聲道:“這裡可是紫光閣!”
“這是我的處所,便是閣老,進來也要先通報。”
嗯,他的私人辦公室……
繡春打量了四周一眼,再看向他的雙膝,還是搖頭,老老實實道:“你的腿,我不敢坐。我還是站著回你的話好了。”
殿下露出有點受傷的表情,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強行把她按在了自己腿上,“我讓你坐,你就坐。”
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得這麼蠻橫了?
繡春最後決定還是順著他一下,免得繼續打擊他的男人尊嚴,挨著半邊臀坐到了他沒受過傷的右腿上。蕭琅抱住她的腰肢,把臉埋在她頸窩裡,輕輕蹭了下,閉上眼嘆了口氣:“好像許久沒見著你一樣了……一回來,就累死我了……”
“不是才一夜麼。”繡春嘀咕了聲,伸手過去,接著替他揉兩邊太陽穴。
他抬頭,“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繡春摸了下自己兩邊胳膊,撫平再次冒出來的雞皮小顆粒。
殿下視而不見,只是神色漸漸轉為嚴肅。
“太醫們的話,你怎麼看?”
繡春也收了玩笑,正色道:“確實類似慢性中毒的跡象,但是中的是什麼毒,我現在也還沒什麼頭緒。回去後,我再仔細想想。但有一點,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慢性中毒,可能是被人故意投毒,但也存在另種自然攝入的可能。”
她說完,見他眉頭緊鎖,半晌不語,輕輕扯了下他衣袖。蕭琅終於回過了神,點了下頭:“我明白了。先前收到歐陽閣老的信,說殿□患重疾,昨日我回來,召見林奇時,他也沒說實話,我以為桓兒真的只是患了重症。現在既然知道了……”
他看向她,“我會處置的。你回家後也不必多想了。前些時日路上趕路辛苦,你好好休息吧。等我手頭的事告一段落,我就去你家提親。”
繡春想起陳振的態度,呃了一聲。
“你怎麼了?”他眉頭微挑,問道。
“殿下,傅閣老要見您,人就在議事堂裡。”外頭忽然傳來宮人的話聲。
“沒什麼,你先忙你的事吧。別太累了。我先走了。”
她搖了搖頭,拿開他箍住自己腰身的手,站了起來。
蕭琅命人送她出宮回家,自己到了議事堂,傅友德一見到他,立刻道:“殿下,陛下病體難愈,老臣一直焦心如焚,恨不能以身代病。不想今日才知曉,竟然是被人暗中投毒所致。到底何人,膽敢做出這等弒君之事?老臣細思此逆臣賊子的背後圖謀,心中惶恐至極!望殿下徹查此事,務必早日將奸人肅清,否則國無寧日,邦不得安!”
他越說越激動,兩顴微微泛赤,面上盡是激憤之色。
蕭琅神色平和,“以閣老之見,會是何人?”
傅友德道:“陛下若是不測,誰能漁利,誰便可疑!老臣方才與歐陽善和二殿下商議此事,二殿下沒說幾句,竟拂袖而去……”他面上浮出一絲冷笑,“看二殿下的意思,竟似反對此事,也不知他到底作何想。他去了後,老臣與歐陽善達商議,覺著從陛□邊的近身之人開始清查為好,只要有人動過手腳,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殿下覺得如何?”
蕭琅微微點頭。傅友德立刻道:“如此,老臣這就去安排。”
“傅閣老!”他告退,轉身要走時,忽然聽見魏王叫了一聲,停住了腳步。
“先帝臨終之前,曾託我好生照看陛下,我也於先帝病榻前應承了下來。不想竟出這樣的意外,我難辭其咎,有愧先帝重託。”
傅友德急忙道:“殿下不必自責。奸佞匿於暗處,防不勝防。如今第一要緊,就是先將那圖謀不軌之人繩之以法,如此才可斷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