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自覺的伸出手撫上她臉,她微微一愣,卻沒有出言阻止。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手,輕咳了一聲,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噗—”
聞見笑聲,他劍眉緊擰,臉上的紅暈更甚。
“別笑!”
笑聲戛然而止,她嘴上卻仍未就此放過他。
“沒想到教主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屬下可不認為自己能吸引得了教主。”何況是易容後的自己。
“你倒有自知之明。”語氣帶著淡淡的諷刺,卻還摻雜著對她不信任的氣憤。
她抿嘴不語,對於感情之事,她向來不向多加接觸,就算宇翔對她真的有意,她也不會讓感情成為她牽絆的理由。
他並未明說,而她,也不想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見其久未出聲,黑眸中閃過一絲苦楚,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自己是怎麼了?難道真如筱翠所說,自己對她真的動情了?
不,他怎能如此?難道佟綾綺給的教訓還不夠麼?他連她的底細都不知道,又怎能對其動心?
晚風吹亂了他的髮絲,也吹亂了他的情、他的心。
心中下了決定,卻不知,情,並不會因為決定而停止蔓延。
“夕顏,什麼時候,你才可以對我坦白你的身份?”
她隱瞞得極好,從不與任何人說出她的真實身份,找人打探也毫無用處,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身上隱藏著多少的秘密。
“怎麼?教主對屬下的身份這麼感興趣?”談起身世,她明眸幽暗,以打趣掩之。
他聞言嘴角揚起,將她那一閃而逝的苦澀盡收眼底,言道:“我猜,以你的性情,若進教與進宮對你無益,你是不會進的,是吧?”
頓了頓,繼而又道:“炻凌教的最終目的是殺了君夜,而你,進教與進宮表面上是本教所派,其實還附帶著另一個目的,就是利用本教來接近君夜,你我都是同路人而已。”
見他猜中,她卻並不給予肯定或否定,只道:“屬下記得,在進教前筱翠曾告知屬下炻凌教的用人規則,屬下想,屬下並未做錯什麼吧?”
都在相互利用著,何必為了身世而彼此執著?
他苦澀一笑,何必呢?自作繭也不過如此吧?
“你說得對,本就註定了的事,又何必執著著去改變呢?”
若不是因為哥哥的遺願,她又何必一直執著到現在呢?
黑眸中傷感浮現,髮絲在風中肆意地飛揚,更顯得落寞孤獨。
她水眸低垂,靜靜的站在一旁,蕪環院只有蟲鳴相伴,時間似乎凝固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她櫻唇輕啟,道:“一時深夜了,教主還是早些離開吧。”
此時宇翔的情緒已稍稍平靜了下來,頷首,道:“萬事小心,尤其是君夜。”
她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後才轉身離去,蕪環院依舊蟲鳴陣陣,似是毫無事情發生過。
第三十五章 空情物非意飄渺(2)
天剛矇矇亮,水憐便早早起身前來玉荷池。
昨日伊才人嗓子有些嘶啞,便讓水憐第二日弄些露茶來潤潤喉。
此時的季節已接近寒冬了,玉荷池內的荷花卻嬌豔依舊,像是仍在盛夏中綻放一般。
因是清晨,霧還未全然散去,翠綠的荷葉上滾動著點點晶瑩的露珠,煞是好看。
心中讚歎,上前取了露水,裝好,正欲離去,卻見芬妃領著侍女款款而來。
見此,水憐褔身道:“奴婢水憐見過芬妃。”
芬妃聞聲止住腳步,微微挑眉,見其是伊才人身邊的侍女,心中冷哼一聲,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卻盯著她並不言語。
水憐一直得不到芬妃的理睬,值得一直俯著身不敢起來。
許久,見其身子有些顫抖,芬妃方道:“起來吧。”
水憐聞言起身,腿因過久未動而有些麻木,低垂著頭立於一旁,不敢多言。
她瞟了她一眼,道:“隨本宮過來。”
言罷,移步尋了一亭坐下,水憐也不敢怠慢,連忙跟了上去。
斜倚在欄杆旁,雙眸望著池中景色,似是不經意道:“你來此做什麼?”
“回娘娘,伊才人昨日命奴婢今早去寫露水回去。”
聞言,眉梢挑起,佯裝關心道:“哦?取露水做什麼?”
“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