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愛不釋手地瞧著,笑道:“是你配的嗎?倒是雙巧手。”
知書不知就裡,直說道:“奴婢手拙,這是我們主子特傳了怡郡王家裡二貝子的福晉來配的。”
這一連串的稱謂,莊太后一時沒想出來,倒是塔娜“哦”一聲道:“可是那叫做珊瑚的,太后您忘了,皇上大婚的時候……”
珊瑚兩個字如晴天霹靂,薄晶剎時愣住了,一時回不過勁來,只是想珊瑚,珊瑚……
不……不行……
薄晶心像是被什麼攥住了,差點就喊出聲來,這酒不能喝。
從淑麗求侍候壽宴開始,薄晶就隱隱猜到了……
雖然只猜到了一點,但連著前面的鑲金白玉觀音之事時,惠妃意外的機詐,淑麗被貶為宮婢,想想,也就明白了。
好……
薄晶想通後,自然先是高興,竟有這等好事,希微借淑麗除盡障礙,自己置身事外,可以黃雀在後。
待得莊太后等人毒發,這宮中就剩下了自己和希微兩個人。
不錯,希微是事事精明,可她離臨盆就差一個月了,就不信她能在這一個月裡玩出什麼花樣,而趁她在月子裡時候,自己就可以老大不客氣地把一切都接手過來,再往後……
偏偏,殺出個珊瑚。
不錯,希微的確是夠精明。
淑麗下毒,配酒的卻是董鄂氏珊瑚,順治將一見傾心的董鄂妃。
如果不是為了傑書,薄晶應該擊掌叫好,拭目以待的。
借毒酒殺莊太后等人,再借配酒之事除去董鄂妃,一箭雙鵰的好主意。
只是……
這麼大的罪名,怎麼可能不牽扯到傑書?
眼瞧著眾人已經舉起了酒杯,薄晶在還沒有分辨出自己心意的時候,卻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且慢。”
“琳妃妹妹。”希微瞧見精心的計劃就要實現時被她打斷,又氣又惱地冷冷瞪著她。
“什麼,希妃姐姐?”薄晶心亂如麻,卻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希微壓著恨意,似笑非笑低吟道。
薄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心裡一凜,腦子裡卻飛快地掠過一張圖畫……
“萬歲爺已經來了,正在你宮外的楊柳下瞧珊瑚福晉配酒呢。”眼瞧著滿桌人都看過來,莊太后的眼裡滿是狐疑,薄晶即使不確定,也只有賭一把了。
即使是方才,希微的臉上還是勉強浮著淺淺的笑意,而現在,這笑意像是風吹過水麵的漣漪,一點一點地收攏,然後……
“哐”希微忽然站起身,也不顧椅子倒地,拔腳就往外跑。
莊太后等人都驚得愣住了,待反應過來,又是喊宮女去扶著,又是竊語猜度希妃失態的原因,一時間吵鬧不休。
她……竟然真的……
薄晶任旁邊的樂嬪怎麼問自己,竟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皇額娘,我跟著去瞧瞧。”薄晶忽地起身道,也不等莊太后點頭就往外跑,其餘的嬪妃還好,近來極靜的靜妃娜木鐘卻是也坐不住了,瞧她們出去,樂嬪惠妃等人乾脆也跟著出去了。
“希微。”薄晶瞧見希微站在門口不遠處愣愣站著,心知不妙,順著她的眼神瞧過去,卻果然看到嫩黃的柳蔭下,順治和一個黃衣少女輕言細語。
“是……是真的?”薄晶剛才只是為了阻止眾人喝下毒酒賭希微在乎,才說出的謊話,可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再放兩滴玫瑰香露在南北兩側。”董鄂氏珊瑚專心教著,清柔的聲音像雨落竹葉,引得順治聽痴了也看痴了。
“她是很美……”希微苦笑道。
嫩黃淺綠的柳葉初蔭下,董鄂氏穿著件鵝黃色的窄腰旗裝,因是進宮,不得不戴著旗頭,但她生性淡雅,旗頭上也只綴了幾顆明珠,幾支絹花。
她是沒有希微清麗,卻比希微溫暖;【炫】'【書】'【網】沒有娜木鐘美豔,卻比娜木鐘清雅;沒有薄晶嬌俏,卻比薄晶柔美;總之,她站在那裡,就會讓你覺得很舒服。
如果娜木鐘是酒,希微是冰,薄晶是茶,她就是雨,輕雅靈秀,不惹塵埃。
“我真不明白,傑書為什麼喜歡的會是你?”希微怔然的微笑,低聲對薄晶道。
“你……”薄晶驚訝之餘心頭又湧上得意。
不錯,董鄂氏清雅,溫柔,美麗,但傑書愛的……始終是覺羅氏琳若。
“你是誰?”娜木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