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進去,並且,有可能永遠都出不來。
是否每一次站在幸福的彼岸飄搖,上帝會覺得不高興,所以再次殘忍的命災難降臨。
珍惜下意識的抬頭,晦暗的天空中微漫著些許清冷,隱約有白色狀的物體飄落,滑過臉頰,冰涼,冰涼。
安城的冬天,終於還是來了……
興許是承受的苦難太多,這一次,珍惜反倒愈發冷靜的面對。
處理寒風的後事,照顧中風的夏父,為夏流觴而積極奔走,定期檢查身體,努力的吃飯,平穩心態,愣是一顆眼淚都不曾落下。嘔吐的症狀愈發厲害,腦袋時常暈暈沉沉,重的完全抬不起來。
午夜夢迴,沒有熟悉的擁抱與安撫,她第一次覺得胸口空空的,像是整顆心都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樣,黑洞洞一片。
躺在床上,小腹撕裂般的絞痛令她額上冷汗涔涔,整張臉慘白的厲害,憔悴的如同一張隨時會被吹碎的雪片。
十指玉結,床單被她抓出了道道明顯的褶皺。
“嗚——”珍惜痛苦的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心臟彷彿被鈍重的刀子狠狠磨過,疼的一陣比一陣劇烈。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上輩子,我造了什麼孽,為什麼不幸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誰能告訴我?誰來告訴我啊——
十指攥的更緊,小腹鋪天蓋地的痛楚就像誰蠻橫的要將她下身撕裂般,蒼白的唇頓時被咬出血來,湧進喉間,漫出腥甜的鐵鏽味。
從來沒有一刻,她像現在這般瘋狂的思念著他,想念著他的擁抱跟親吻,
那個霸道強勢的男人,那個將她的人生毀的一塌糊塗的男人,那個愛她愛進骨髓裡的男人,那個……為她撐起一方天空的男人。
呵,呵呵,夏流觴,你贏了,你真的贏了,看,我現在想你想的快要發瘋了,快要瘋了!
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不回來,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家嗎?不是說好了嗎?!
騙子,騙子,夏流觴,你這個大騙子,大騙子——
不要讓我一個人,不要再讓我一個人,你答應過的,不會再讓我獨自一個人,你答應過的,不是嗎……
痛,痛,好痛,痛的快死掉了。
珍惜強按著肚子掙扎著去拿床頭的藥,不小心一碰,嘩啦一聲,藥瓶摔在地上,白色的藥丸狼狽的灑了一地。
她移到床邊,顫抖的指尖欲要將其拾起,忽然,一隻修長潔淨的手已搶先一步代她撿起。
嬌軀一怔,她詫異的抬起頭,強忍住痛,勉強的扯出個微笑,問道。
“你怎麼來了……?”
漂亮的藍眸深深凝望著她,眸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痛,像是,森林中受傷的幼獸看著皎潔的月光,喉間發出一聲難過的嗚咽。
“順道從這路過,來看看你。”他刻意隱去在她房外站了整整五個小時的疲憊,佯裝輕鬆的說。
“是嗎?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珍惜作勢要從床上起身,唇瓣瞬時咬得更緊,嫣紅的血湧落唇角,像一朵暗紅色的玫瑰,倔強的盛放著。
“不用麻煩了,如果你介意,我現在就離開。”
她眼中的疏離與淡漠,豈是那一抹艱難的微笑能夠隱藏得了的?呵,什麼時候,他成了洪水猛獸了嗎?
藍初自嘲的苦笑,心底酸澀的彷如傾灌了一噸黃連湯,有股子說不出的難受與窒悶。
“沒有,我只是……”只是沒有臉,再見你,我,很抱歉,藍初……
“你想道歉對不對?”藍初淺淺勾唇,俊逸的眉角不自然的挑起,笑容微添了絲無奈的意味。
如果,一句道歉可以將心中那份撕裂般的感情抹去的話,那麼,他很樂意接受她的道歉。
但是,可以嗎?
愛不是枷鎖,曾經他以為自己會是她的救贖,即使不是,也不會是她避之不及的夢魘,可是現在,他真的有一種哪怕成為她的夢魘,也想拼命纏住她的衝動。
珍惜錯愕的看著他,雪眸半斂,微微點了點頭,脊背莫名的發涼,像是一條毒蛇鑽進骨頭裡面一樣。
“亦或者,你想見他……?”語氣之中,透著掩不住的失落。
她沒來求他,他卻自己送上門,這到底,算什麼?
可除了這個,他又有什麼理由說服自己來見她?那夜在醫院,不是已經清醒了嗎?
見他?
珍惜心頭一顫,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稜角分明的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