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糧,供應軍需,為出征勝利立下汗馬功勞。
而這八大皇商之首的范家,正是商家的宿敵對頭。
回京
這些日子,兩人沒再門,待商承德將所有事務交代好,兩人在揚州城已待了大半月。
這日沒再下雪,連綿雪日難得有一日放晴,街頭巷尾的積雪開始融化,於是空氣也愈發冷冽起來,再過不多久就該到春節了。
程硯秋倒是到客棧拜訪了他們,也無寒暄,只聊聊數語便告辭了,卻留下了一張字據和程硯卿。
只數日未見,程硯秋整個人已憔悴得不成模樣,臨離去之時捧著程硯卿的臉,足吻了一炷香,那程硯卿倒也難得的安靜,他縱然痴傻,卻也能察覺出他哥的異常,果然一吻過後,程硯秋抬袖子狠擦了一把臉,決然離去。
程硯卿站在門口望著那背影已是痴了。
程硯秋既殺了人,自然逃不了一場人命官司,可憐程老爺四處脫關係送錢財,又將原本對商家的絲綢供給全部轉讓給范家,只為保他兒子一條命,卻不知他那兒子卻主動擔起了罪責,又將簽字按了手印的字據交給了商承德,一紙將程家旗下的綢緞莊染坊劃到了商承德名下,只為在他被流放三千里之後,替他照顧程硯卿,莫要讓他受一絲委屈。
可憐一片痴心。
自那之後蘇傾池再沒見到程硯秋,也不知他是如何拖著受了一百杖責的身子隻身踏上流放刑途。
程硯卿依舊每日撒潑耍鬧,瞧不出一絲煩惱,每日只需帶他出去玩,給他買些零嘴小玩意兒,他便不吵不鬧,乖巧聽話,只是每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抱著膝蓋坐在床頭,低頭在被褥上一筆一劃反反覆覆地寫著什麼,也只有蘇傾池知道,他寫的不是別的,只“程硯秋”三個字罷了。
外邊月色皎潔,如銀似水。
“為何每晚都在這裡站著?”
蘇傾池將視線從房內的痴兒身上移開,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出來透口氣。”
商承德看了眼房內,心中不免傷懷。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馬車軋雪,吱呀作響。
蘇傾池望著簾外景象,兀自出神,身旁的程硯卿一身錦衣,身上披著蘇傾池的白狐裘袍子,襯得粉雕玉琢,此時正靠在蘇傾池懷裡睡得香甜。
車廂搖晃,程硯卿手裡攥著的栗子糕滾落到車廂內,咕嚕嚕一聲,倒讓蘇傾池回了神,緩緩轉頭,正對上商承德的視線,“怎麼了,這樣看我?”
商承德握了他的手,“你若是有什麼事,莫要憋在心裡。”
蘇傾池微微一愣,隨後示意陸青將程硯卿安置睡下,“能有什麼事,乏了罷了。”
商承德在蘇傾池身邊坐下,“你若累了,靠著我睡一會兒,我們還有三日才到京城。”
蘇傾池點點頭,視線卻又轉向了窗外,商承德拿了斗篷給他披上,“外頭風涼。”
“承德。”蘇傾池沒有轉過頭,痴痴地望著窗外,聲音飄渺,“若你是程硯秋,你會丟下……”
許久,商承德放開蘇傾池,拇指輕輕揩去他嘴角的津液,“我就知道你是為這事。”
蘇傾池有些沒回過神,商承德無奈一笑,伸手摟了蘇傾池入懷,臉頰貼著蘇傾池的額頭,“傾池,我若是程硯秋,定帶你遠走高飛,流放也罷充軍也罷,絕不留你一人。”
蘇傾池怔怔,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舌尖澀澀難嚥,不由得望向蜷縮在軟塌上睡相甜美的程硯卿,緩緩枕在商承德肩頭,許久一笑,輕輕道,“不要忘了才好。”
商承德摟緊他,心中苦澀。
若是發生了同樣的事,我也定會舍了一切護你周全。
若真到了那時候,你莫要怪我。
京城,西祠樓之內。
蘇寶兒才習完武,跑到西祠樓已是滿頭大汗,他正懷揣著兩根糖葫蘆興沖沖地往樓上跑,卻在瞧見樓梯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停了腳步。
叫住一個端著盆匆匆而過的小廝,“哎,怎麼回事兒啊?”
“出人命了唄,後廂房那孩子才能下床走動就被人踹跌下了樓,您沒瞧見,嘔了滿地的血,院子裡的人都忙壞了,哎呦,您趕緊讓讓,我得去換熱水呢。”
蘇寶兒愣愣地沒了動作。
“誰這麼狠的心,對個孩子下這麼重的手,一腳踹在心窩上,他這不是存心要他的命麼,唉,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得看他的造化了。”
看著大夫揹著藥箱出來,蘇寶兒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