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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雀替前邊也都垂下千條萬縷的冰柱,金銀剔透。

饒過八角觀雪亭,商承德心思一動,繞路去了商承恩的院子。

老遠就聽到兩個人的聲音。

“上身挺直,含胸拔背,嘖,站穩了!”

“我身上這麼多,多碗,你還踢我,你你你踢我,這碗裡的水不,不撒了才怪。”

“馬步扎穩了。”

“你,你,你分明就想凍,凍死我,哼。”

“雙腿岔開,不要抖。”

“你來蹲,蹲一個時辰看,看看,你現在有,有啥花樣儘管使,使出來,等以後,我學出來了,看我不,不打得你屁滾尿,尿流,讓,讓你欺負我哥。”

“廢話這麼多,看來還可以扎一個時辰。”

“你,你不是人。”

“兩個時辰。”

“你……”

“嗯?”

“……”

蘇寶兒單衣在院子中間扎著馬步,頭頂,兩肩,兩條手臂,兩個大腿上全端放著一碗水,有些水已經在碗沿結了冰棒,有些在蘇寶兒的衣衫上結了冰塊,蘇寶兒嘴唇有些發白,瞪著商承恩的眼睛卻極有氣勢,兩個腮幫鼓得跟蛤蟆似的,看樣子,先前兩個月的扎的底子不是沒有效果。

商承恩亦是一身輕裝,繞著蘇寶兒,用挑剔得近乎苛刻的目光審查他的姿勢,稍有不對,立刻用腳踢上去,絲毫不留情面。

又捱了一腳之後,蘇寶兒已有些扎不穩,嘴上卻硬得很,“姓商的,你給我等著。”

“這些話,出師了再說不遲。”商承恩依舊是一副沒有表情的臉。

蘇寶兒簡直要吐血,咬牙切齒,“我哥說了個方,方子,天南星、草烏頭,白殭蠶,白芨,打成細末,加生鱔血,每天敷兩次,包治,治面癱。”

“四個時辰。”

“……”

冬至之日

麒麟不動爐上煙,孔雀徐開扇影還。

玉幾由來天北極,朱衣只在殿中間。

盛世冬至宮廷朝參慶賀典禮隆重奢靡,金鍍九尺的麒麟香爐,數百個孔雀扇分排左右,群臣行朝賀禮,朝廷命宰執祀圓丘。

都道冬至大如年,宮廷內外,朝中上下這般熱鬧,已是不多見。

禮不下庶人。尋常百姓的慶賀自比不得宮廷的排場,卻也有自己的過法兒。

北方,就如京城,冬至須吃餃子,南方則吃餛飩。

關於吃餃子,倒有一說法,據說當年名醫張仲景在冬至這日用驅寒的藥材連同羊肉一起和陷包成的餃子救了許多人性命,這便成了習俗流傳下來,又有一種說法是餃子形如耳朵,冬至吃餃子,凍不掉耳朵。

冬至亦須祭祖、履長、隆師。

祭祖又叫享先,自是以美食供奉祖先。

所謂履長,指給長輩舅姑獻履襪,迎福踐長,是為長輩添壽之意。

古人尊師重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又有曰“天地君親師”,既有祭天、賀君、享先、履長,自然少不得隆師。

京城一二等富貴之地的商府,如今也張燈結綵,渲染了熱鬧氣氛。

蘇寶兒雖不樂意,卻也遵著習俗給商承恩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喚他一聲師傅。

除卻商承恩的一房妾侍,商承俊的三位小妾,以及府中其他女眷下人,商老爺商夫人連同商家三子以及蘇寶兒都圍坐在一桌之上。

蘇寶兒進府已有些時日,因著大兒子的看重以及他與二兒子名義上的師徒關係,商老爺早不將他當外人看,商夫人對他亦是喜愛異常,故而今日便也留了他一同吃飯,蘇寶兒礙著平日商老爺商夫人對他的照顧,盛情難卻,只盼著這飯早些散了,他好出城看看他哥。

多月未見蘇傾池,蘇寶兒早已想得鼻尖兒發酸,眼角泛紅,心裡巴巴地盼著奔回去見他哥一面,便是聽他幾聲呵斥訓罵也知足了。

中途有下人將小少爺抱了來,商老爺和商夫人的注意力全轉到了襁褓中百日大的嬰孩兒身上,吃飯的場面也著實熱鬧了起來。

蘇寶兒素來喜歡小孩兒,不由多瞧了幾眼,見他粉雕玉琢,活脫脫一個白軟肉包模樣,更是喜愛,於是原先那滿腹的抑鬱便散去些,一頓飯吃得倒也和睦。

飯後,商老爺抱著孫子徑自逗弄去了,其餘人也沒了那許多規矩,早早散了,各自逍遙去了。

邱家少爺和小姐前來拜訪,商承俊一腳剛踏出門,那邊剛拜見過商夫人的邱仲文便追過去扯著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