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兒按奈不住了,終於推開門一腳踏進去,正待出氣說兩句,卻只有呆站的份。
因廂房有限,白茗與柳官兒同居一室,一塌而眠,平日親暱些倒也無可厚非,只是今日……
柳官兒趴跪在白茗身上,身上只隨意披了一件散亂的袍子,袍子底下兩條纖細修長的腿肆意裸|露,微微動作,裡邊春光乍洩,竟是未著寸縷。
褻狎親暱的兩人,似是沒有察覺房門呆愣的蘇寶兒。
柳官兒年紀輕,因與蘇傾池有幾分神似,無端得了幾分可人憐,如今乖巧地趴在白茗身上,細小的舌尖輕舔著白茗的頰腮,咯咯咯低笑著在白茗下巴上輕咬了一口。
白茗雖不能言語,眼神之中的溫柔寵溺確卻絲毫掩蓋不住,雙手與袍內環著柳官兒的腰肢,由他任性嬉鬧,只在他調皮之時,責怪地點點他的鼻尖,親近之態不用言說。
“你們,你們平日也這般狎暱不成?”蘇寶兒胸膛急劇起伏,直恨不得撲上去同這兩人拼命。
白茗身形一頓,隨即扯了衣袍將柳官兒仔細裹住塞入衾被之中,全然不顧自己裸|露在外的白皙胸膛。
蘇寶兒咬著牙,怒目直視白茗,白茗亦淡淡地望著他。
“隨你們胡鬧,我日後再不管你了就是了。”蘇寶兒狠狠將手中紅梅往地上一摜,摔門跑了。
柳官兒從衾被之內探出腦袋,低低地垂著頭趴在白茗腿上,輕吐了句,“他終究不懂你。”
白茗單手輕撫著他的脊背,聞言呆了呆,嘴邊一絲笑容,似苦似澀。
蘇寶兒自那日終究沒再踏進白茗房間一步,便是四合院,他也不常來了。
蘇傾池看得明白,只由他們自己去解這懵懂之情結。
蘇寶兒前日來,便無端對花景昭生了氣,弄得花景昭哭笑不得,只道,“柳官兒雖是我贖出來的,我卻允了他自由,他與白茗親近,這與我何干?又與你何干?”
蘇寶兒被這一番話一堵,更是憋了滿肚子火,只礙著他哥在,不好發作,於是就這般憋著,憋到後來,索性再不來四合院了。
“這小子,真真是顆多情種子。”
蘇傾池無奈,“別說現在是榆木腦袋,便是開了竅,我們將白茗託與他,也是糟蹋了。”
“呵呵,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聖人也難解這情之一字,又何況我們這等凡夫俗子,你且看著,日後小寶兒定有作為。”
“我倒沒指望他能有什麼出息。”蘇傾池懶懶道,眼角一瞥,瞧見花景昭手裡的帖子,便道,“你手裡拿的什麼?”
“商府下帖訂了一班兒戲,指名你我同臺共演。”花景昭托腮對蘇傾池一笑。
“龍潭虎穴,你可隨我闖?”
香魂
商府家大業大,家裡的婆子丫鬟小廝自是不用說,戲樓四周飛翹的亭閣,連綿的花廊,紅袖綠裙,珠翠玉簪簇擁著商家家主。
商汝山同商夫人位於最中央的敞亭,兩邊各立著幾個形容俊俏的丫鬟和年輕小廝。左邊亭子坐著商承恩以及一個年輕人,右邊亭子有著一雙風流眸子,斜勾著眼角的俊美男子不用說,自是商承俊。花廊連線之另一處,坐著邱家兄妹,以及幾個隨侍的丫鬟小廝。
臺上正鑼鼓咚鏘,飛撲滾打得熱鬧。
蘇傾池在扮戲房細細往臉上擦著脂粉,花景昭油彩只抹了一半,坐在妝臺上,彎著腰,正替蘇傾池描眉,形態清閒。
“要我說,這描了,反倒糟蹋了你的眉毛,不若不描的好。”
周圍幾個正扮裝的伶人皆是從西祠樓挑了帶出來的,這幾個伶俐的小戲子只捂著嘴偷笑,描眉畫唇之餘,看向花景昭和蘇傾池的目光皆透著無盡的曖昧。
“你們說,花老闆和蘇老闆在一塊兒,誰上誰下?”一個小戲子正翹著小指頭在臉上抹粉。
他旁邊正在穿袍繫帶的小武淨往那頭瞧了眼,“那還用說,自是花老闆。”
小正旦笑道,“我倒覺得是蘇老闆。”
“哦?怎麼說?”另一個叫蕊官兒的小戲子湊過來。
小正旦故作神秘地一笑,“你們想啊,花老闆每天得在臺上耍刀弄槍,可是極累的?晚上再幹這體力活,第二天不得軟了腰?”
眾人先是一愣,繼而全笑作一團,有拿指頭戳他眉心的,亦有捧腹說他說得好的,這一番胡鬧,眾人看向花景昭和蘇傾池的視線愈發曖昧起來。
花景昭聽了只勾著嘴角一笑,伏在蘇傾池肩頭,“原來這體力活我竟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