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啟輕笑一聲,如懷抱絕世珍寶,合著錦被將寒雪輕輕地從軟榻上抱起來,轉身又踩著輕巧的腳步來到床前。他的動作很輕,甚至連呼吸都放慢了頻率,生怕將懷裡的人兒吵醒。玄啟將寒雪放在柔軟的床鋪上,就這樣維持著一個很不舒服的俯趴姿勢淺笑著凝住寒雪捨不得抽身離去。
他伸手替寒雪拉上被子,忍不住又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吻,隨即鑽進錦被裡,盯著她恬靜的面容在心裡甜笑。又過了須臾,他伸手到寒雪肩頸下方,攬住她將她輕輕地勾到自己的懷裡密密實實地擁住,這才放心地合上眼。
明華宮膳房的爐火上煨著湯,煨湯的宮人坐在一邊點頭如搗蒜,時不時晃醒過來,看看湯又接著睡過去。玉泉殿門外香染坐在廊柱下半睡半醒,門外兩個值夜的宮人也偶爾閉目養神歇息一會兒。唯有在門內值夜的韓徵始終背靠殿門坐著,注意內室裡的動靜。
帝君這一晚上的睡眠狀況,太醫院的院正隨時都會問起,也是身為御前總管的韓徵每天都要了解的。即使他無需值夜,也會由每天夜裡值夜的宮人報告給他聽。
值夜在宮裡來說算是上差,因為值夜的人必定是帝君信的過的人。值夜雖然辛苦,可在宮裡,卻是被另眼相待的差事。
相對而言,殿外高大的樹杈上,身為貼身侍衛兼暗衛統領的陸彥青卻是逍遙了許多。暗衛協同值夜,是先帝組建暗衛之後形成的規定。每天夜裡由一名暗衛在殿外值夜,沒有帝君御令,不得離開帝君就寢的宮殿十丈遠,為的是保護帝君的安全,而且這些武功一流的暗衛裡,也不乏英姿颯爽的女子。
自打陸彥青當了暗衛統領之後,明裡暗裡他跟在玄啟身邊,風餐露宿於他乃是一種生活的方式和狀態,他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是在門外的樹上度過了。
也因為宮裡的差事各有優劣,因此宮人之間的較勁也同妃嬪之間爭風吃醋般暗潮洶湧。高的地位和權力,誰不想要呢?不過,玄啟不會過問這些,他不管,自有太后皇后還有高位的妃嬪去管,只要不妨害到江山社稷,不違反了法度,就憑他們去鬧騰。
值夜的人要時刻保持著安靜,然而這一夜的安靜,在清晨的時候,被寒雪一聲尖叫徹底打破。
陸彥青施展輕功從樹上跳下來,香染和值夜的兩個宮人也被驚得瞬間清醒,門內的韓徵連忙來到內室外緊張兮兮地問:
“陛下,雲主子,需要奴才進去伺候著嗎?”
“不必。”玄啟慵懶的嗓音響起,屋外的眾人這才將一顆心放回肚子裡。
陸彥青抻個懶腰,想著這一大早尖叫的情景還真是熟悉得很吶。
帳幔內,玄啟懶懶地用手支著頭,錦被下寢衣衣襟大敞,露出一大片白玉般的肌膚來,微勾的薄唇透出難以形容的魅惑,一雙光華瀲灩的桃花眼盯著寒雪抱著錦被驚嚇的摸樣邪魅地笑。
“你你你……我我我……床床床……”寒雪抖著聲抱住一角錦被縮在床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理解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睡在玄啟懷裡的狀況。昨兒晚上,她不是睡在軟榻上嗎?怎麼跑到床上來的?
“愛妃真是好記性,忘了昨晚是你自己爬上朕的床,然後還像八爪魚一樣抱著朕不放的,嗯?”玄啟邪笑著靠近寒雪,伸手挑起她額前散亂的一縷長髮,“愛妃忘了自己昨兒晚上在睡夢裡做了什麼嗎?要不要朕幫你回憶回憶?”
什麼?她做了什麼?她真的做了什麼嗎?寒雪看見玄啟敞開的衣襟,又看見自己不是很整齊的寢衣,頓時瞪著眼傻掉,努力在腦海裡思索昨天夜裡的情形。
玄啟好笑地將呆愣掉的寒雪拉倒在懷,俯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白裡透紅的臉頰,笑道:“倘若你跟朕昨天夜裡真發生了什麼,你會怎麼樣?”
寒雪愣了好半響,這才聽出玄啟話裡的意思:“你!可惡!你又耍我!”
寒雪彈坐起來,羞惱地瞪著玄啟,伸手抄起一個錦枕丟過去,卻被玄啟伸手接在懷裡。
“愛妃再這麼鬧騰,門外面的那幾個恐怕會以為朕一大清早跟愛妃幹什麼呢。”玄啟一句話,成功地令寒雪正準備丟另一個錦枕的動作定格住。
玄啟趁著寒雪怔愣,又在她唇角偷香一個吻,這才懶洋洋地起身整整衣襟道:“更衣,上朝。”
韓徵聞言,領著伺候玄啟梳洗的幾個宮人進來,香染也連忙跟進來收拾被丟在地上的裙衫,一邊收拾一邊瞟著帳幔偷笑。
待玄啟洗漱完畢,韓徵將那碗燉了一晚上的補身湯端到玄啟面前,小聲道:“陛下,這湯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