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的深沉摸樣,性格沉穩內斂,完全不像個九歲大的孩子,藍雪經常躲在他身後,朝著藍風扮鬼臉,叫嚷著“木頭臉哥哥”。
經過十四年風霜雨雪的洗禮,藍風也變了,他的微笑裡總是藏著寂寞和淡淡的憂傷,可是又在憤怒的時候,透出犀利尖銳的鋒芒,能夠直直地穿透人心。
玄啟從龍案的暗格裡拿出陸彥青在劉尚書府中找出來的信函遞給風無痕,“蕭鼎是脫不了干係的。只是單憑這封信,朕無法將蕭鼎入罪,朕一直都在找更有力的證據,只是蕭鼎那隻老狐狸太狡猾了,除了賬簿,根本沒有其他的證據。而且,他要說賬簿是劉尚書偽造的,朕也沒有一點辦法。”
風無痕握住信函的手愈漸收緊,目光每掃過一個字,就被鮮紅的顏色染紅一分。讀完,他猛地抓住玄啟的衣襟,狠狠地瞪住他,憤怒道:
“既然你知道我們藍家是冤枉的,你就不能用同樣的手段將蕭鼎入罪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皇帝陛下究竟在顧慮什麼?如果你不是顧慮這麼多,也許雲舒夫人現在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危機了!”
玄啟亦是怒上心頭,他用力甩開風無痕的手,“風無痕,你別以為你是藍風就可以對朕不敬。你以為朕不想嗎?你難道要朕也用栽贓的手段除掉蕭鼎嗎?你難道也要朕為了除掉蕭鼎,不惜賠上千萬條無辜的性命嗎?你以為蕭鼎會那麼容易上鉤嗎?如果蕭鼎是個簡單的人物,當年就不會連先帝都對他忌諱三分!”
玄啟反過來揪住風無痕的衣襟,“沒錯,那樣可以省很多事,但朕要的不是將蕭鼎入罪,而是要將蕭鼎一黨徹底剷除,讓蕭家此次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要讓蕭鼎沒有一句辯白的理由。如果栽贓就可以實現這一切,你以為朕不會用嗎?朕要的不是蕭鼎的性命,而是要永絕後患,這是朕身為帝王,為了百姓為了陵軒的江山社稷也為了後繼之君,必須忍耐和做到的事,你懂不懂!”
玄啟一長串的話吼完,卻見風無痕揮開他的手,(www。kanshuba。org)看書吧了一下衣襟,輕笑開來,“陛下還有力氣跟風某吵架,看樣子,風某不必為陛下擔心了。”
玄啟愣了愣,霎時明白了風無痕的用心。小時候,他們也曾這樣吵過架,還有一次,他們動手了,將藍雪嚇得哭了好半天。
其實,風無痕知道他心裡的所思所想吧,他早該想到,風無痕的頭腦,有絕對不輸給他的智慧,不用說明,風無痕都知道他身上的擔子是常人無法負擔的,他做事的方式,也自然有常人無法理解的桎梏。
玄啟甚至有些慶幸,幸好他的對手是少昊,是蕭鼎,若是風無痕,他恐怕才真是要做好整日頭痛不已的準備。
“藍風,你放心,藍家的冤屈,朕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只是,在所有的家事之前,朕要首先顧及到陵軒千千萬萬百姓的生存,請你理解。待朕肅清蕭鼎的時候,便是為你藍家雪冤的時候。”玄啟鄭重道。
風無痕對玄啟這一句鄭重的承諾,覺得萬分欣慰。玄啟雖然沒有如願以償地成為大將軍,卻是成長為一位賢明的君主,這些年來,他在民間聽說的,都是玄啟勤政愛民的灼灼政績,這比玄啟成為將軍,更值得令人開心吧。
“你先應付宮裡的事,朝堂上我幫不了你,但是有些門道,我有你卻沒有。蕭鼎的證據,我幫你查,你只要做到一點,保護好你的雲舒夫人。”說完,風無痕便要躍出視窗離去。
“等等!”玄啟叫住風無痕,張了張口,才猶豫著問:“我只想知道,雪兒她,究竟是不是你妹妹?”
“陛下何必有此一問?”風無痕揹著玄啟笑道,“無論她是藍雪亦或納蘭寒雪,她始終都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不是嗎?既然這個事實不會變,陛下何苦去追尋她究竟是納蘭寒雪,還是藍雪?”
風無痕頓了頓,隨即換上一種輕鬆戲謔的口吻道:“不過風某倒是可以告訴陛下一個事實,納蘭家與藍家曾經訂下過兩樁娃娃親,一樁是納蘭寒譽跟藍雪,另一樁是藍風跟納蘭寒雪。所以不管她是納蘭寒雪還是藍雪,陛下都是搶了別人的未婚妻子啊。陛下當年搬出先帝聖旨搶親的舉動,實在令風某記憶猶深,哈哈!”說著,風無痕已經消失在了視窗。
玄啟望著風無痕消失的視窗,氣惱地握緊拳頭,片刻卻又嘆著氣鬆開。風無痕說的對極了,既然他不在乎,又何必去糾結呢。只是,有些事,他要清楚地知道,才能對症下藥,寒雪的身世,他仍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當夜,玄啟便偷偷地順著紫宸殿的密道,來到了瑞王府玄英專用的書房裡。這條密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