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乃是寧梭那年所說。
而這傷,是她寧梭面對不了的傷,整整七年,面紗七年,未曾出過敬德宮,世人以為她德妃靜心修身,不聞世事,可誰知,這女子,早已經一身的苦痛。
穆爾楦說在嘴巴,卻不出話來。
寧梭苦笑,傷感道:“這張臉,七年前毀了,七年來,我連鏡中的自己……究竟長得什麼樣都快忘了。”
穆爾楦聽著寧梭說得心疼,寧梭伸手輕輕拭去穆爾楦臉上的淚,仍舊苦笑道:“爾楦,還記得我說過嗎?女子容顏是美,沒了容顏,自是苦,當初我進宮,皇后就用藥毀了我這張臉,害我變得現在這個樣子,雖然沒了這張臉,在這宮中反倒落了一身的輕。可是……我再也沒有面目去見元翰了,我寧願躲著他,也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知道我這輩子是不能替姐姐還一個公道了。”寧梭又咳了起來。看上去很是難受。
“寧姐姐。”
“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這風寒病,太醫說會傳染,太后便下旨命我不得踏出敬德宮半步,而我已經熬了七年,怕現在,是熬不下去了,只是我沒能替姐姐真正報了仇,不能將太后和皇后的罪責揭露出來,我殺了人,就應該知道逃不過,如果我沒有算錯,太后一定已經知道了,只要在過幾天,我想,我就可以……可以離開這了,離開這個皇城了。”說著說著,寧梭就笑了,你笑容,是在這紅牆內沒有的笑顏。
那臉上落下的傷痕,那一刻,就像一道光,耀了眼,迷了眼。
寧梭已經沒有力氣了,眼睛煽煽往下落著,嘴角卻依舊勾起很美的一個弧度,她的風寒病,染了七年,當年太醫說這病會傳染,所以太后下旨不准她寧梭出敬德宮半步,這風寒病是否真的傳的了人,自是太后說的算,而她,就在這個小小的宮殿裡待了整整七年。
穆爾楦搖著頭,眼淚依舊流著。她不想看見這一幕,不想看見眼前這個女子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突然,她穆爾楦緊緊的握起寧梭的手,說:“寧姐姐,你不會有事的,我要帶你去找哥哥,哥哥他一定會帶你離開這,帶你回柯達卓,帶你去去佛樹山看柯達卓的夕陽,還有去流河邊騎馬,寧姐姐,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寧梭輕輕搖了搖頭,說:“爾楦,你不要這樣,你只要答應我……等我死後,就把上次交予你的信交到你哥哥手中,無論如何,請你告訴他,讓他不要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