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奕一手擁著牡丹,淡淡笑道:“美人怎麼了?在生本王的氣?”
牡丹輕輕推拒碧奕,微嗔:“沒有,牡丹既然是王爺的人了,怎麼可能會生王爺的氣?”
碧奕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美人分明是生氣了。牡丹本王且問你,若是有人要暗殺本王,你會不會拋棄本王而逃走?”
牡丹沒成想碧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絕美的臉上掛著一絲不可思議。她愣了愣,才道:“王爺認為呢?”
“會。”碧奕摟著牡丹,聲音柔和得幾乎要溢位蜜來:“因為你是個絕情的女人。”
“王爺既然這麼認為,為何還要問牡丹?”牡丹的一彎柳葉眉微微下撇,輕聲問道。
“因為……本王想聽美人親口說出來。”碧奕不知是真的想跟牡丹調笑,還是純粹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兩個人心事重重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一段無聊的路程也就這樣走了過去。
大漠之中,日落的時間總是稍微晚一點的,落日黃沙,瀟瀟灑灑。夜雨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勝景。大漠之中總歸於都城不同,大漠之中有著自然最本質的狂野與不修邊幅,那是最純粹的,未經過人工雕琢的美,是她前半生沒看到過的風景。只因了跟著碧奕見到如此勝景,夜雨便覺得什麼都足矣了。即使真的下一刻就跟碧奕死在這大漠黃沙之中,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了。
“古人有言,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牡丹今時今刻才感受到這種獨特的美,倒真不是古人吹噓的。”牡丹靜靜看著那一輪長河落日,發自內心的感慨。
“古人的大智慧,本不是今人能知道的,就像這瓊漿玉液,幾百年之後,還有多少人會認為這瓊漿是水?”大漠之中晝夜溫差極大,可惜的是到邊鎮上居然買不到酒,只好灌了好幾酒囊的清水,當是給自己解饞。
☆、三十四:禍起蕭牆(4)
“不用幾百年,一年之後也不會有人認為這是水的。”牡丹掩嘴而笑,大大的眼睛之下是掩不住的笑意。
“怎麼說?”碧奕接下話茬,似乎被撩動了興趣。
“一年不到,這水定然會變成死水,死水能是水嗎?”牡丹不急不慢的說完,惹得碧奕合掌大笑。
“死水不是水,好比白馬非馬,荒謬不可言。”一直聽著碧奕和牡丹調笑的夜雨直到聽見牡丹說了這樣的話,才忍不住發言,反駁回去。
牡丹臉色微變,碧奕則笑得更開心了:“好一個白馬非馬,想不到我碧奕一生得的兩位紅顏知己都是學富五車之士,妙極,妙極。”
夜雨自知唐突了碧奕和牡丹的氣氛,這一句話說完便不再說話了,便是碧奕誇讚她,她也只是勉強勾起了一絲微笑,當做是對碧奕誇讚的回應。
“王爺,有大隊人馬靠近。”擇刑手中握著長劍,眉目裡是凌厲的殺氣。
碧奕笑笑,回話:“真的來了?夜雨,你且跟本王一同觀賞,那大隊人馬是來接本王的,還是來殺本王的。牡丹,你若是現在想要離開,還來得及。”
“王爺不一定會輸,牡丹現在逃跑可是吃虧,不如先陪著王爺等等。”牡丹風塵中摸爬滾打,什麼樣的世面沒見過?比起那個最近在紫祥鬧得風生水起的暄王妃,她自是沉穩許多。
引月的過去,不是她能想象的。引月的過去,有一堆又一堆的人甘心替她收尾,替她去死。她的世界充滿了殺戮,也充滿了別人為她鋪就的輝煌。她是趙凌日內定的未婚妻,她註定風華絕代,註定不能在任何一個任務中失敗,所以就會有那麼多的人前仆後繼,為她掃清障礙。
引月是一個很好的殺手,可是同時也是一個拙劣的善後者。這樣的事實,引月心裡明白,卻不願意去真正面對。
這些深深藏在引月心底的秘密,不是別人可以輕易發現的。牡丹更是這樣。她只是覺得引月囂張,輕狂,那是因為她有這個資本囂張輕狂,好比她有這一張臉來顛倒眾生一樣。
☆、三十四:禍起蕭牆(5)
“好,但本王也先提醒你,現在不走,待會兒可能就要陪著本王下黃泉了。”碧奕一臉不怕死的模樣明明欠揍得很,但映入牡丹眼簾,只能激起淡淡的笑意。這個王爺倒是有趣得緊,不像雍王,真真正正的流連花叢,胸有大志卻狂傲的不行。
“那也是牡丹命裡該絕,怨不得王爺。”牡丹巧笑倩兮,觀望著遠處的揚塵,眸子裡掀不起一點波瀾。
擇刑帶著眾位高手將碧奕等人團團圍住,以免何處射來流箭傷了碧奕。
夜雨在這種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