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比墨兒沉得住氣,也很少做出大膽反常的事來,現在為了漣漪,她卻什麼都顧不上了。
漣漪慢慢走進來,聽到凝兒的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不過她只能把這份感覺藏起來而已,“還是不必了,我暫時不會回去。”
“公---好痛!”
凝兒乍一聽到漣漪的聲音,手一哆嗦,一針扎到了手指上,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一邊把手指放天嘴裡去吮吸,一邊“忽”一下站起身來,“公主,你、你怎會來---”
壞了!
剛才她說漣漪什麼來著?!在背後說公主壞話,對她評頭論足,她的罪過可大了去了!
漣漪看著她的狼狽樣子,目光平靜到不見一絲波瀾,“我若不來,哪能知道你們在背後都說了我什麼?”
她說這話的時候,樣子很認真,可把凝兒給嚇壞了,“公主恕罪,奴婢、奴婢就是、就是覺得---”
“凝兒,我孃親怎麼樣了?”漣漪擺了擺手,凝兒惶惶然地住了口,一時轉不過彎來。
“公主,真的是你,你回來了?!”好嘛,感情墨兒才回過神來,猛一下站起來奔過去,急得搓手跺腳的,“蒼天有眼,蒼天有眼!我天天都在祈求老天爺開恩,讓公主脫離苦海,沒想到老天真的發慈悲了,哈,哈哈,哈哈哈!”
又說又叫,又笑又要哭的,怎麼看她都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樣。
凝兒有些哭笑不得,一下把她拉到身後,捂住了她忙個不停地嘴,訕訕地笑一下,“公主、公主不要怪她,她就是想公主回來想得有些、有些瘋了---”
還說墨兒呢,她自己還不是一樣,不然也不會想冒著被責罰的危險到浣衣局去一探究竟了。
“凝兒,剛才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我孃親怎麼樣了?”哪料對於這一切,漣漪就像沒看到,依然平靜地問。
凝兒呆了呆,她突然覺得眼前的漣漪好陌生,陌生得像是從來不認識她們一樣,她背上一陣發冷,忍不住想要打哆嗦,“公、公主,回公主話,皇后娘娘她、她還好---”
“就是說,孃親還是沒有醒來,是嗎?”儘管早已經料到,漣漪心裡還是尖銳地疼了一下,好不失望。
“是。”凝兒應了一聲,低下頭去,其實這也不是她的錯,她沒必要不敢看漣漪的。
“什麼什麼,母后還在睡呀?”雪含不高興了,狠狠瞪了凝兒一眼,“凝兒,你說,我母后都睡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叫醒她?她到底是怎麼了嘛?!”
“公主,奴婢---”凝兒變了臉色,雪含把過錯都加到她身上去,還真是叫她欲辯無從開口。
“雪含,我們進去看孃親。”還好漣漪拉著雪含進了屋,解了凝兒的圍。
等到雪含和漣漪進了屋,凝兒和墨兒兩個禁不住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沒有辦法接受。
“凝兒,你有沒有覺得、覺得公主好像、好像變了---”墨兒囁嚅著開口,卻說不上來漣漪到底變得怎麼樣了。
這種怪異的感覺甚至遠遠超過了剛剛見到漣漪時的狂喜之情,她好像一點都不認識漣漪了,或者說現在的漣漪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漣漪了。
“別說!”鑑於剛才自己多嘴的教訓,凝兒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現在這種時候,少說一句吧。”
我要去找藥
墨兒不高興地答應了一聲,本來以為把公主給盼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的,沒想到---
事實上是不一樣了,不過沒有朝她所預期的方向發展罷了。
婉皇后依然靜靜躺在床上,屋裡好歹還生了個火盆,漣漪和雪含乍一從寒冷的屋外進來,都有些出汗了。
婉皇后散著烏黑的發,臉色白得近乎透明,身上蓋了厚厚的棉被,一雙瘦到皮包骨的手卻吉在外面,指甲很長,不過很乾淨,看來凝兒對她的照顧很細心。
“姐姐,母后還是在睡,討厭死了!”雪寒氣鼓了腮,一次次的失望之後,她已經開始失去耐性,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孃親也想醒過來的。”自從進了屋,漣漪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婉皇后的臉,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如果她是婉皇后,她也寧可一直這樣沉睡,永遠都不要醒來。
屋子裡一下靜下來,雪含盯著婉皇后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身上發冷,不勝其寒。不過也因為這樣的靜,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姐姐,為什麼你現在都叫母后做‘孃親’,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只是我的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