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買,一家家的去挑,有些甚至是他回來後,自己再二度加工親手做出來的。
為的就是令她穿的舒服。
相反他自己,卻真的穿戴都是和這個村莊裡大多數的莊家漢子和山裡打獵的獵手們一樣的粗布衣裳。
這些天,他那一雙原本只有握劍的劍繭的手,現在卻多了更多其他的勞繭。
面板也比從前粗糙了許多。
想他不說在世俗中出身定然高貴,畢竟頭一眼見他,古悠然就看出了他面相中隱含的真龍氣象!
就說他自打被澹臺豐頤看中,成為神府座下第二公子,享受的更是尊崇有加的身份地位。
說句不客氣的話,這輩子他怕是都沒有吃過這些天和她在一起的苦頭:
如同一個普通的男人一樣的勞作,沒人高看他一眼,還和他從前都不屑於多說一句話的普通人打成一片,任由那些農婦農夫的一口一個阿拓兄弟的叫著。
要說不是因為愛,誰願意過著如此顛覆和艱苦的日子,卻沒有半句怨言,還甘之如飴?
唐拓拿著衣服走回了床邊,看到的就是古悠然盯著他一動不動的眼眸,不由心裡忐忑不安了起來,“阿然,你,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古悠然握住他的手,輕柔的摩挲幾下,果然粗糙了許多,手背上甚至還有幾處被柴火弄裂開了的傷口。
“疼嗎?”
唐拓有些受寵若驚,立即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
古悠然卻眼眶都溼了,“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阿然,你,你可別哭啊!我不苦,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你可難過,我說的是真的,哎,我是男人嘛,一點點小傷口,這算得了什麼,那個,我一開始沒做過劈柴修房子之類的活,所以有些不熟練,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找到技巧了,以後不會弄出傷口來了!”
唐拓一邊安慰著古悠然,一邊自己還很不好意思,似乎為他自認為無所不能,精明聰慧不已的頭腦,居然還幹不好普通莊稼漢子都能幹好的劈柴種地的活,而感動十分的難為情,生怕古悠然對他失望呢!
而見他如此,古悠然卻只覺得更加對不起他。
她強忍住想要哭的鼻酸,儘量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傻瓜!以後小心點!”
“嗯嗯,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弄出傷口來了!”
唐拓以為得了她的囑咐,一個勁地點頭如搗蒜,完全就是夫唱婦隨,她說了算的樣子。
在他的服侍和幫忙下,穿好了衣服的古悠然,終於和他坐到了外間的餐桌旁。
看著桌子上已經冷掉了的,卻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古悠然又覺得鼻酸了。
只覺得這一夜間之間,傷心的事、感動的事,都是那麼的多。
令得她想要堅強的神經,卻還是忍不住一再的柔軟和脆弱了許多。
動手把盤子裡的菜都各自夾了些放到唐拓的碗裡,然後她自己就悶頭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不敢抬頭,生怕會控制不住想要哽咽出來的哭聲。
唐拓不知道古悠然此刻感動和心疼他的心情,他只是高興的看著她給他夾的碗裡的菜,珍惜的恨不得都不捨得吃下肚子。
他終於也等到了悠然心甘情願的給他夾菜的一天。
今天真是太美好的一天了!
可能是餓了,桌上盤子裡所有的菜,兩人都吃了個乾乾淨淨,陶鍋裡煮的那點米飯,也一干而空。
看著光潔溜溜的空盤,這一天胃裡都空落落的感覺終於都被填滿了。
古悠然看了看盤子,又抬頭對著燭火看向了他,“阿拓!”
“你,你說!”
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古悠然肯定有話要說的唐拓,這會兒神情已經穩定多了。
“我想明天重回一次杭城!”
親口聽到她說出要走,要離開他這個親手打造的還沒住上幾天的‘家’時,唐拓的臉色頃刻間便黯然灰暗了下來。
她終究是他無法一個人留住的嗎?
卻聽古悠然又接著言道,“不為別的,我想親自去給顧郎和沈烈納蘭他們燒點紙!”
“我知道逝者已逝,我也知道可能我回去那邊,除了茫茫的水面和廢墟,我什麼也看不到!”
“可是我還是想要回去一趟,我要親自祭奠一下他們,我要告訴顧郎他們,是我古悠然對不起他們,不能立即去下面陪他們,因為我還有你……你們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