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聰明”笑著捏著她的鼻尖,薛崇簡輕輕地吻上,“我們會日日相見,夜夜相 守,便是天上的神仙也會羨慕嫉妒……”
“只羨鴛鴦不羨仙……太美滿,會遭天妒……”
“天妒?如果王母娘娘派人來壞我們的好事,我就拿刀劈了她……”他張狂地笑著 ,只把她抱得更緊。卻沒有覺察出把頭埋進他懷中的李持盈嘴角那一抹哀悽到讓人心顫 的微笑……
一夜纏綿,便是夢裡,也是笑著。
薛崇簡自夢中醒來,已是清晨。可是,懷裡卻已佳人無蹤。他不曾睜開眼,便把手 往旁邊摸去:“元元,我夢裡猶見到你。鋪天蓋地的紅裡,你嫁與我為妻……”他的聲 音戛然而止,猛地睜開眼,看著空蕩蕩的身邊。皺眉。
起身,環視周遭。竟是如此安靜,全無一人。
燭火早熄,幔帳外曙光初露,隱約的,有鳥鳴聲婉轉低迴。
薛崇簡翻身而起,一腳踏在滾在地上的琉璃酒杯上。酒杯滾過,碰翻同色的琉璃瓶 ,深紅的葡萄酒濺灑一地,就連白玉蓮花也染作紅色……
掃過已經空無一人的幔帳,薛崇簡幾乎要懷疑昨夜是否只是他自己的一個*夢了? 象是俗講中的故事,深山老林中,書生一夜*宵,醒來卻是孤身一人,不知昨夜與他共 度*宵的究竟是人還是哪裡的精怪。卻又偏偏至死也難忘了那刻骨的**滋味……
好笑地搖頭,他幾步走至池邊,拈起繞在池邊白玉欄杆上的紅紗,送至鼻尖,彷彿 仍能嗅到她的馨香,帶著淡淡的暖。
“真是,居然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下……”他走下玉階,自池壁上鑲的銅鏡裡看到 自己後背上留有被抓傷的血痕,不禁失笑出聲。
昨夜的元元狂野不似真人,可不論是哪一個,他都那樣喜歡,珍愛無比。甚至想起 昨夜,她將自己這樣交付於他,連心口都是發燙的……
匆匆洗漱,薛崇簡自驪山湯泉宮急駛而下,一路狂奔自長安。只盼著能快一點見到 元元。可是,興沖沖而來,卻居然被攔在門外,不得而入。
他不禁震驚。往日他可不經通傳自由出入,可今日居然會有人攔他。
莫不是他昨夜不夠溫柔,惹惱了元元?
雖不明究竟,可他已先服了軟。就是當著下人面前,亦是全無傲氣。可無奈,到底 出來見他的卻仍只是秋眉。
平心靜氣,望定他,只說“我家貴主恕不見客,還請國公回去。”
“怎麼可能?秋眉,你莫要與我說笑元元就是再生我的氣,也斷然不會不肯見我的 。你去同她說,就說昨夜是我不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他陪著小心,說得懇切,便是秋眉也覺心中悽然。可雖然面色放柔,卻仍是冷然拒 絕:“國公請回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家貴主不會見您的。”
因她數度拒絕,薛崇簡便惱了起來。手中馬鞭“唰”地一聲抽出,就打在秋眉身旁 的圓柱上。只離耳際兩寸遠,連那新油過的朱漆也打得露白。
“好個大膽奴婢我,你也敢攔?還不快去通傳,慢了半步,休怪我手下無情。”
瞥他一眼,秋眉轉過身,只平聲吩咐:“關門,送國公。”說罷,自己已先轉身進 了門往後走去。
眼見那扇朱漆大門真地徐徐閉合,薛崇簡大怒。直接就往門裡衝去,可是卻被門前 侍衛躬身攔下:“國公,您莫要讓卑下難做。”
認得眼前這些侍衛分明就是李隆基身邊的侍從。雖然知道李隆基素來心疼這個妹子 ,可這樣派了身邊的侍從相護……
挑起眉,他大罵道:“呸,連你們主子也來與我作對嗎?”
那侍從也是為難,又不肯動粗,只能左攔右擋,就是被馬鞭打在身上也不敢反抗。 最後實在是被打得慌了,才壓低聲音道:“國公還是請回嗎?小的聽說貴主欲為母妃祈 福,已自請出家為冠……”
他的話還未說完,薛崇簡已經翻臉:“你胡說——”
一聲喝完,他的臉色已變。突然棄鞭,快步竄到馬前,拔出馬上系的長劍,回手一 劍劈出。又快又狠,幾個侍衛又驚又駭,雖全力支撐,卻到底是心虛的。沒幾下便被薛 崇簡逼至一邊。薛崇簡抬腳猛地踹開門,順手一腳踢飛門後的門房,直接大步闖入影壁 後。
大步而入,哪管出來阻攔他的是哪個。這會兒氣得眼都發紅,他氣勢十足,真似要 神擋殺神,佛擋屠佛的架勢。
到底不敢太過相攔。薛崇簡一路殺入,竟就這樣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