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挽著拋雲髻,簪著幾隻珠翠簪子,淡淡敷了粉,點唇。看著鏡中的蘇雲,秀麗恬靜。雖比不得絕色姿容,也是清秀小佳人一枚了,只是那隆起的腹部有些突兀。
蘇雲倒是不在意自己的模樣。只要打扮得能見人便好,笑著道:“走吧,還要趕去驪山行宮。”
來的兩位女官只是聽說這位蘇娘子是位出身尋常的民婦,卻不曾料到是個懷了七個多月身子的孕婦。見她出來都是吃了一驚,只是很快回過神來。笑著道:“蘇娘子請隨我二人去驪山行宮,宮車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蘇雲心裡暗暗苦笑,太子妃特意命了人與宮車來接自己,就是防著出什麼差錯,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放過自己了。她向兩位女官笑道:“多謝二位阿監,這便走吧。”
再去驪山行宮。這一路上蘇雲卻是心事重重,沉默著不曾開口。那兩位女官自然也是不會多話,三人只是安靜地坐在馬車裡。搖搖晃晃地向行宮而去。
行宮門前,侍衛對每一輛馬車例行盤查,待驗看過無誤才放了進去。蘇雲這一輛自然也不例外,慢慢地到了跟前。
“車上是何人 ?'…87book'”侍衛問道。
兩位女官撩開簾子,笑著與侍衛道:“婢妾乃尚儀局典賓。奉命送賓客入行宮赴宴。”
侍衛瞧了一眼,問道:“是哪一位賓客?”
女官正要說話時。卻見行宮中一年輕男子帶著幾名侍衛仗劍騎馬而來,侍衛們紛紛拜倒:“建寧王。”
李倓騎在馬上,臉色肅穆:“今日乃千秋節宮宴,人多混雜,好好查驗,不得放了閒雜人等進行宮去。否則軍法論處!”行宮的侍衛俱是十八近衛軍士,知道這位建寧王御下最是嚴苛,俱是一凜,高聲應下。
李倓掃了眼跟前的宮車,卻是從女官撩開的簾子裡,與向外望出來的蘇雲正巧對上眼,二人都是一愣,待回過神來,他目光中毫不掩飾地帶著淡淡的鄙夷,調轉馬頭向行宮內揚長而去。
把蘇雲氣得愣怔,這小子是不是與自己犯衝?先前就是莫名其妙說自己貪圖富貴,攀附權勢,如今又是一副我看穿你就是那種人的臉色,十足十的可惡。要不是他走得快,真想吐他一臉鹽汽水!攀附什麼權勢,看不出來她是被逼的嗎?她就恨不能跟他們這些皇親貴族劃清界限,免得被連累,如今連性命都堪憂。
不及多想,馬車又走了起來,又一次到了驪山行宮。
壽宴設在行宮昭陽殿,兩位女官將蘇雲送到殿前,便笑著欠身:“娘子在此稍候片刻,過不了多久壽宴便會開席。”卻是自登車而去,到了這裡,蘇雲就是想走也難了。
此次來,小巧和綠柳都不能跟著一道過來,蘇雲只得自己提著裙襬慢慢向玉階之上的昭陽殿而去。
殿中三三兩兩滿是高門貴戶的女眷,有不少身著命婦服飾的貴夫人聚在一處談笑生風。蘇雲跨進殿來,卻是叫眾人都很是驚異地望著她,看衣著分明是出身尋常,又不是熟悉之人,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昭陽殿裡,莫非也是來參加壽宴的?
有好事的女眷圍上來,試探地問道:“這位夫人不知是哪一府上的?倒是面生地緊。”目光上下打量著蘇雲,很有些無禮。
蘇雲也不遮掩,淡淡一笑:“我不過是一介民婦,並非什麼貴府夫人,夫人見笑了。”
那幾位女眷掩嘴吃驚道:“你是民間婦人 ?'…87book'那如何會來昭陽殿?難不成也是要赴聖人的千秋壽宴?”這下子卻是毫不客氣起來,皺著眉頭鄙夷地望著她。
蘇雲也不惱,頷首道:“不錯,奉命前來赴千秋宴。”她何嘗願意與這些自命不凡自以為高貴的夫人在一處,看那副勢利小人的模樣,十足十的欺軟怕硬。
女眷們咯咯笑了起來:“這倒是奇了,聖人的千秋宴如何會請了這麼個大著肚子的民間婦人前來,怕是弄錯了吧,瞧這模樣怕是連行宮都不曾來過,更不必提宮宴了。”
“快別理會她,想來一會子就會有人攆了她走。與她說話,沒得辱罵了身份去。”嘲笑譏諷之聲不絕於耳,似乎殿中所有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一處。
卻有一人排眾而出,高聲道:“她是奉了陛下的詔諭赴千秋宮宴,這昭陽殿自然是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隸王妃。
蘇雲見是她,露了一絲笑意,欠身作禮:“隸王妃。”
隸王妃一把拉住她,臉上滿是溫和的笑:“你身子重了,快些坐下歇一歇吧,宮宴還有些時候才開席。”
一旁譏諷嘲笑的夫人娘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