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聽到曹大將軍的顫音。
曹芳一把拉起阮籍,低聲道:“卿且隱身在朕的床上,放下帷幔他就看不到了。”
形勢緊急,阮籍也來不及多想,急忙鑽進皇帝的龍床。
一個時辰後,曹爽涕淚橫流,垂頭喪氣地離開皇帝的營帳。
少帝曹芳目送曹爽離去,吩咐侍衛嚴守帳門,這才走進帳中,只見阮籍已經走下龍床。
君臣相顧,曹芳苦笑,“看來不用費心猜了,這個卒子就是曹爽。”
阮籍點頭,“夜兒心思細膩,一定事先發現端倪,又無法脫離,才會以這種方式通知陛下。”
曹芳點頭,輕嘆一聲,“朕的這個皇妹,從小就是一派古怪精靈。”
阮籍如雷轟頂,連退數步,“陛、陛下,夜、夜兒是您的皇妹?”——
感念眾親不棄寒之陋文,在評論區熱情留言,寒今晚多碼一千字,聊表謝意!
第5卷 時光飛逝
曹芳看到阮籍面如死灰,也訝異地問道:“卿為子夜甘冒生死風險,難道不知她的真實身份就是朕的皇妹?”
阮籍無力地靠在桌前,苦笑著,“陛下,阮籍只知肝膽相照的義妹,姓白名夜,喜好男裝打扮。卻不知她叫子夜。”
曹芳怔怔地看著阮籍,阮籍蒼白的臉上,一雙鳳眸已不再流光溢彩,只是無聲地流淌著悲傷與失落。
喟然長嘆一聲,曹芳安慰地拍拍阮籍肩膀,“我不知夜兒搞的什麼古怪,只是她從小就不屑於曹家,這一點我倒十分清楚。阮先生,夜兒既然託付與你,定然對卿極為信任,朕想,她倒不是刻意瞞你身世,一定是顧及她和司馬家扯不斷的關係。”
阮籍酒醉一般搖晃著身體,彷彿還沒有從方才的驚聞中恢復過來,失神地看著曹芳,“我知道她與司馬家關係密切,她一直住在司馬府中。”
皇帝嘆息一聲,“有道是出嫁從夫,夜兒能做到這一點已經不容易了。唉,阮先生,你也不要苛責與她,她就是朕的孿生胞妹,子夜郡主。小名夜兒。”
“呵呵,原來是子夜郡主,”阮籍踉蹌後退,眼中溢滿哀傷,含淚笑道:“怪不得不屑與我和叔夜之流為伍,原來、原來是金枝玉葉。我、我等好生自不量力。”
乍見阮籍神色悲愴,半痴半顛,曹芳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上前一步欲拉阮籍,“先生切莫誤會,子夜她、她不是這種人,她與叔夜~~~~~”
曹芳還未說完,阮籍連連擺手,突然一揖到底,“陛下,阮籍此刻心亂如麻,請恕草民失禮之罪,草民告退。”阮籍說罷,頭也不回,逃也似的離帳而去。
日出東方,天地萬物在曙光中迎來了新的一天。
昔日裡睥睨一切的曹爽大將軍,神態疲憊地走出營帳,面對睽睽眾目,下了將軍生涯中的最後一道命令,“列隊,放下武器,伴皇駕回城。”
桓範和幾位將領急忙上前勸阻,曹爽長嘆一聲,將手中寶劍丟在地上,“太傅意在兵權,我不起兵,回家還能安心的做個富翁。”
眼睜睜看著曹爽兄弟伴少帝回城,桓範先是氣得跺腳,隨即撲倒在地嚎啕大哭,“真是廢物啊,虎狼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完了、完了,曹爽羊入虎口,我必然跟著落得滅族啊~~”
桓範哭到傷心處,用拳頭捶打著地面,“曹子丹啊曹子丹,枉你一世英明,怎麼生個兒子蠢得連豬都不如啊!”
史書記載,正始十年正月初六,魏帝曹芳到高平陵祭掃明帝曹睿陵墓,曹爽與其弟等隨駕前往。司馬懿乘此都城空虛的良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政變,史稱高平陵政變。曹爽兄弟停止反抗回城,被司馬懿軟禁。正月初十日,司馬懿以陰謀反叛罪,將曹爽兄弟及其親信何晏、鄧颺、丁謐、畢軌、李勝、桓範等下獄,以大逆不道罪斬首,並夷滅三族。從此之後,曹魏軍政大權落入司馬氏集團手中。
時光轉瞬即逝,子夜在司馬府又度過了三年的時光。
在此期間,子夜的身份依然是半僕半主。
白日裡,子夜和秀容一起照顧秀嫣的兩個女兒;晚上,子夜和秀容宿在宣王府裡,子夜和秀容情同母女,兩人生活在獨立的小院落裡倒也愜意。
司馬昭依然鍾情子夜,儘管多次在父兄面前力爭,要把子夜接出府去。無奈,大哥司馬師堅決不同意,威脅子上如果接走子夜,他就派死士殺了子夜。
司馬昭知道哥哥還在因為秀嫣亡故,遷怒於子夜,可無論他如何苦苦哀求,大哥就是不鬆口。就連老父也在一旁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