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夜未央。
丁翊四人優哉遊哉地坐在酒吧靠窗的長桌旁,面對美酒佳餚,象徵性地開起了只屬於他們之間的慶功宴。
童瑤目不斜視地垂首收拾著客桌上的殘羹冷炙。
丁翊點起根菸,呷了口紅酒,翹起二郎腿沉默不語地望向冰冷微寒的窗外。
對坐的朱瑛默默攪動著面前的果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酣談甚歡的鐘佑璟和古文卓,沉吟良久,突然‘嚯’地站了起來。
其餘三人對她投以觀賞性目光。
“佑璟,”她面帶微笑地說:“我想向你借一個人,怎麼樣?”
“嗯?”鍾佑璟還沒反應過來:“誰啊?什麼人?”
朱瑛不睬他:“你就回答我幹不幹?”
鍾佑璟高舉右臂投降:“好,好好好~姑奶奶,你要借誰都行,只要我能借的,帥哥美女我都給你行了吧?”
哼。
朱瑛投給他一個‘不稀罕’的目光,轉身離席,直奔櫃檯。
其餘三人遠遠瞧見,她衝過去,拉著童瑤說了些什麼,童瑤紅了紅臉,急忙推辭,然後她又跟柺子娘似的,百般誘惑,童瑤臉色更紅了,推卸半天也推卸不掉,硬是被朱瑛拽著手腕拖了過來。
“起來。”朱瑛拉著童瑤,衝到鍾佑璟身旁,毫不客氣地命令他。
座位安排很合理,朱瑛同她老公古文卓坐一邊,丁翊和鍾佑璟坐另一邊,她為了達到自己心目中‘更合理’的目標,吆喝著攆鍾佑璟起來。
鍾佑璟手中夾著根菸,仰起臉龐,對她的舉動目瞪口呆。
“我叫你起來呀!”朱瑛見他一臉痴然的表情,不耐煩地伸手去拉他,拉起來過後,隨便往旁邊一丟,然後硬拽著童瑤在空出的座位上坐下來。
她又從旁邊移過來一隻椅子,安置在長桌寬邊一旁,拍了拍鍾佑璟的手臂,示意他:“來,坐吧。”然後自己繞了個圈,回到她老公古文卓身旁重新坐下。
“………”
全場陷入強烈無語的境界。
丁翊一臉說不出是什麼表情的表情,直直瞪著朱瑛,見她幹了壞事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童瑤覺得非常尷尬,她如坐針氈般坐在丁翊身旁,默默低著頭,一言不發。
長久的沉默。
然後童瑤站起來,勉強擠出一句:“我,我要去收拾桌子了……”說著,轉過背就要往外走。
丁翊突然騰出隻手握住她的手心,又將她拽了回來。
他熄了手中正抽到一半的煙,然後吩咐在一旁侍奉的服務員:“按照我們每個人的套餐,再去拿一份來。”接著,他主動動手替將童瑤身前原本屬於鍾佑璟的餐具轉移過去,又找朱瑛要來果汁,拿出新的杯子替她倒了一杯。
朱瑛笑眯眯地遞來冰塊,童瑤靦腆地點頭謝過,正要去接,卻被丁翊伸手擋了下來,說:“你從小腸胃就不好,這麼冷的天,半夜三更的,加什麼冰,就這麼喝吧。”
“不要你管。”童瑤瞪他,越過他的手臂去接朱瑛手中的冰塊盒子。
丁翊搶先一步奪過來,一翻手將盒子裡剩下的冰塊全倒出窗外去了。
童瑤瞪大眼睛望著他,剋制了好久,才將一句即將脫口而出的謾罵又生生嚥了回去。
“呵呵,感情真好。”旁邊的古文卓雖然不明就裡,可瞧這架勢,也多少猜得出個大概來,然後安慰童瑤說:“啊翊也是一番好心,你就這麼將就喝吧,啊,這入了秋的天,一天更比一天冷,就別加什麼冰了。”然後回頭責備地望了朱瑛一眼,說:“你也真不懂事。”
朱瑛瞪著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並不反駁,直接動手使勁掐他。
又坐了一會,眼瞅著窗外雨勢漸漸大了起來,鍾佑璟摸出手機看了看,快凌晨一點,該打烊了,大家也在收拾著準備下班,然後抬眼問他們:“你們是回去呢還是乾脆就在這裡過一夜?如果要回去呢,我開車送你們,如果不回去也行,酒吧後面還有空的套房。”
大家終究都不是隨隨便便不歸家的人,聽鍾佑璟這麼一說,便都站起來,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丁翊顧及著童瑤,和他們說:“你們先走吧,借我把傘,我先送她回去,回頭再叫輛計程車就行。”
“不用了,我住得近,”童瑤急忙也站起來推辭:“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自說自的,沒人睬她,丁翊拿了把傘,也不徵求她的同意,就好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