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神仙啊!
可惜現在酒樓前的臺階上已經血跡斑斑,逃出來的舞姬、僕人都是驚惶失措,簌簌發抖。整座酒樓已經被林越帶人團團包圍住了,看熱鬧的百姓不時指指點點。
“爺!”蔣青伸臂擋了一下朱檀和葉紫,“孟秋月已經……”面有難色。
“小蝶,你與蔣青在外邊等我!”朱檀轉過頭,溫和地說。
“不,朱檀我要和你一起進去。”蔣青的神情似乎有古怪,看嫣孃的那個樣子就知道她的老闆也好不到哪裡去,大不了是一具屍體,“好多警匪片都有演過啦,而且我還看過人體標本,沒事我不會怕啦!”
朱檀側過頭盯了她一會,天知道他能不能聽得懂,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伸過溫熱的手掌拉住了她的小手,當先向酒樓內走去。
整座秋月樓現在已經空無一人。天井內有疏淡的日光投射進來,陰風習習,空氣裡飄浮著細細密密的微塵,在日光的投射下絲絲分明,四下裡浮動著一片陰冷詭譎的寂靜。
“爺,她在西偏廳的‘格潤’軒”蔣青當先領路,向著西廂走去。
轉過了幾個拐角,就來了到‘格潤’門前,看得出這裡曾是一間很有格調的雅室,小巧精緻的廳堂內翠綠的竹製門扉與透花飄窗,淡月色的紗縵,推開窗似有隱隱流水。
竹門上斑斑點點似乎都是飛濺的血跡,屋子正中的竹製桌臺之上覆著一匹白布,隱約可以辨認出其下掩蓋的蜷曲人形。白布的邊緣露著一隻女子纖細的雪白腳踝,纏繞著一根精緻的金色鏈子,在蒙淡的光線裡微微閃爍。
葉紫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蔣青走上幾步,轉頭向朱檀示意,大手一揮,桌上的白布被他一掀而起,瞬間一具豔屍伴著強烈的血腥氣直撲到眾人眼前。
葉紫倒吸一口涼氣,雙手驀地攥緊,秀氣的臉頰上血色盡失,接連換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白布下的孟秋月只著貼身小衣,側臥在桌臺上,左腳伸出桌沿外,兩隻手臂做抵擋狀擋在胸前,周身上下佈滿刀痕,左胸前的那一刀深可見骨,血肉已經發白翻卷,桌上地下都是一片一片泅乾的暗紫血痕。這個可憐的女子生前豔冠兗州府,色、琴、舞三絕,而現在躺在這裡的屍身臉色灰敗扭曲,雙目微微突出眼眶外,滿臉都是臨死前的驚恐之色。死狀極慘。
“爺,我們到的時候發現了這個。”蔣青伸出手掌,掌心裡攤著一枚精巧的金制五星扣花,做工精緻小巧,成色十足。
“緊拽在死者的手心裡。”
“可有問過秋月樓內眾人有誰識得?”朱檀微微皺眉。
“林越正在盤問。這位孟老闆平素為人圓通,長袖善舞,極少得罪人,不知誰與她有這樣大的仇恨,簡直刀刀致命。”
“這麼……這麼多的血,估計她身體裡的血都流乾了吧。”葉紫勉強找著自己的聲音,強壓下胃內一陣陣的翻滾。
朱檀皺了皺眉,轉身牽過葉紫的手向門外走去,“此事關係重大,你與林越協助太史司同查吧。”
“是!王爺!”蔣青躬身應道。
“那個是什麼?”朱檀走到門邊回首指了指屍身伸出桌沿外的腳踝。
毫無血色的腳踝上掛著一串竹節樣的金鍊,金鍊上方綴著幾節小巧的金鈴,其中一節金鈴的掛鉤折斷,金鈴已經丟失了。
蔣青快步走過去將屍體腳踝上的金鍊解下放入證物盒內,又仔細勘察起來。
“呼!”葉紫隨朱檀走出秋月樓老遠才敢大口的撥出了氣,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乖乖,這個屍體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看啊!
長長的嘆氣,本來想要享受一下公款吃喝的禮遇,卻碰到這樣觸黴頭的事,難道今天黃曆上寫著不利出行?
抬起頭正迎上朱檀探究的目光,不由心裡溫暖,緊緊的靠上了他堅實的身體,朱檀輕輕嘆了口氣,將她摟在更緊。
傍晚
魯王府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若遊絲般的細雨,葉紫坐在聽雨軒的窗前,看著門上那幅在微風下輕輕撞擊,發出清脆動聽旋律的紫玉珠簾出神。那幅珠簾的幾百顆珍珠的個頭並不十分大,但難得的是每一顆大小,色澤都十分均勻,在夜色下散發著清冷柔和的光。每次看到都很想拽下來幾顆,珍藏固然好,如果真有一天囊中羞澀也可以應急吧。
“小蝶又在打我的珠簾的主意了是吧!”朱檀坐在她面前,眼含笑意的盯著她失神的小臉,將她微涼的小手攏在自己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