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冽歷,眼前掠過通道上明滅的燈火,瀲豔而遙遠。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傷,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那片詭異的冰層,長長嘆了口氣,閉上眼的瞬間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張明豔的笑顏,喉頭微哽,原來自己有那樣多的話已經來不及講了。
突然覺得腰間一緊,一根長鞭如靈蛇般纏繞上來,一股大力回拉之下,墜落的身體葛然而止,張真應變奇速,甩起手中握著的那截長帶搭上了通道邊緣,腳尖輕點崖壁,提氣上縱,身形一晃已經穩穩地站在通道邊緣。
“哼!找死嗎?”朱棣收回長鞭狠狠地瞪了張真一眼。
“十爺一定在裡邊!”張真喘了喘氣,指著對岸說。
“嗯?”朱棣揚了揚眉,滿臉驚疑。
“回燕王爺!溫真世子猜的沒錯,十王爺與戈姑娘一定在那裡邊。”
朱棣轉過身看到兩名青衣侍衛越眾而出,正向他躬身行禮,臉上略帶惶急,正是魯王府的蔣青與杜三林。
“冰層裂紋由淺入深,蔓延迅急,裂而不碎,正是中了‘乾坤霹靂彈’的典型特徵。而此物乃是林越先生密制,送於十王爺護身之用……”蔣青上前細細解釋。
“來人……”朱棣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岸已經破碎的冰層內的層層房屋與樓宇在巨響聲中的轟然倒塌,通道內的洞頂與地面也隨之劇烈地搖晃起來,碎石接跟著簌簌掉落下。
“王爺!看來那裡已經起了變故……這座陷洞要塌了,王爺還是快快撤離吧……”明月護在朱棣的身前將掉落下來的石塊揮鞭擋開。
那座黑色的巨大石門也在不停的搖晃,門腳下的青磚紛紛破碎,斷裂,眼看就要傾倒。
“……退……”朱棣好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字。
濃烈地塵煙瀰漫升騰,那扇巨型的石門終於挾裹著一陣勁風向著地面直撲了下來……
葉紫驚魂初定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與朱檀四肢癱開,精疲力竭的躺倒在一片矮坡下,耳中聽得流水潺潺,小蟲的清脆鳴叫伴著微風吹動林葉的沙沙聲,真實具體,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回了原位。此時才驚覺渾身像散了架一般痠疼,癱軟,將頭向朱檀懷裡依了依,閉上眼,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紫再次睜開眼,暗紫色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手中緊緊握著朱檀溫暖的手掌,抬起頭仔細的看他,一縷黑髮滑落,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龐,伸出手,替他撩開頭髮,依舊是那樣澄靜如嬰兒般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輕輕翕動,薄薄的唇邊似乎還帶著淡淡地笑容。
輕輕依緊他,剛剛的情景還是讓人後怕得不得了,記得自己舉著那張羊皮地圖,聽到朱檀聲音清晰明瞭地念出那行古篆小字,越聽手抖地越歷害:“朕一生縱橫大漠、中原、功高至偉,快意恩仇,漢人、番夷莫不聞朕之名而膽裂俱寒,然天不假我,憾有終時,英雄亦如是。此朕之至寶交於格魯,封於冰幻之境,如遇有緣,望兒等珍而重之。”末尾還畫著一隻展翅翱翔的大雕,筆法蒼勁,氣勢非凡。
“這個……他自稱朕……”葉紫吞了下口水,細細思索哪個皇帝是縱橫大漠、中原的,天啊!莫不是……
抬起頭看到朱檀凝重的目光,心裡更驚。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一生開疆掠國,東征西討,東北抵鯨海北至西伯利亞,西南接尼波羅,中原的版圖曾經空前遼闊,但他手段殘忍,每每攻城必定屠城三日,血流成河。據記載他一生以英雄自居,看來這個白髮老者就是那個為他護寶的格魯了。”朱檀輕輕嘆了口氣,英雄,英雄,嘴角微撇略帶不屑。
“武俠小說上都有寫‘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他被權力蒙弊雙眼,傷害無辜,怎麼能稱是‘英雄’“葉紫拍了拍手放下了那張羊皮地圖,想了想又說〃“但是他雄才偉略,帶領一個遊牧民族入主中原,也算是一個非凡的人了。自古功過難評說,我還是覺得應當尊重他。”
朱檀眼含嘉許的點了點頭,“那我們還要不要他的至寶了?”
“要!那個當然要!你沒聽鐵木真有留言嗎?‘留待有緣’說的就是咱兩。”葉紫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指了指朱檀,瞪大了雙眼,一臉認真。
葉紫低下頭又細細地打量了下,几案前坐著的那個早已不知死去了幾百年的叫做格魯的老者,看樣子他是給成吉思汗護寶的人,別說他還真是一個盡責的好屬下,因為他至死也要把寶物放在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嘴裡。
一縷淡淡地白霧從他的口中徐徐的溢位,周圍一股玄寒之氣。葉紫拿起几案上掛著的那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