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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就熄滅了,只餘一縷嫋嫋的淡煙瀰漫消散。

葉紫呆呆地望著淚流滿面的嫣娘與背影僵硬的張真,一時講不出話來,遠遠的有更鼓聲陣陣傳來,已經三更了。

“娘,其實……我都知道……”張真慢慢地轉過頭,聲音微微顫抖。他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卷略顯陳舊的羊皮信箋,輕輕遞到了嫣娘面前。

“拿開,我不要碰蒙古的任何東西。”嫣娘失控的高叫起來,伸手一推,將那捲羊皮打落在地,半枚青玉的圓偑從中滾落出來,上邊雕著一隻精緻的翻滾於雲海間的團龍,仿若呼之欲出,與青磚的地面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嫣娘微微一驚,不斷退後下意識的用衣襟去擦那隻碰過羊皮信箋的手指。

“這是父汗臨終時留給我,希望有一天我們娘子可以再相見的時候,我可以交給您。娘,父汗他……他一直都覺得對不起您……”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嫣娘痛苦的抱住頭,渾身顫抖著蹲伏下去。

“娘……”張真急步上前抱住了嫣娘顫抖的身體,語音哽咽,“當年父汗一時醉酒犯下錯事,愧恨交加,本想偷走中原此生不再回蒙古。直到在金陵遇到您。情之所鍾對您傾心相愛,害怕失去您才將這件事一直隱瞞。

父汗他本想與您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就此平平淡淡地度過此生,但是他的父汗在平定東蒙古的叛亂時不幸負了重傷,臨終之時命人尋找父汗下落。

父汗不忍心看族人受東蒙古的欺凌也不想看到明朝庭將蒙古部族滅亡,不得已才對您亮明身份,帶您遠走草原,使您與家人離散三十餘年。

父汗也是回到部族之後才知道都奇的母親自那次之後珠胎暗結……他對都奇也一直心存愧疚,所以才會事事容讓他。

娘……其實父汗他,對您的心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不要再講,真兒,求你不要再講……”嫣娘雙手攬緊張真,透過淚水瀰漫的雙眼似乎又看到那個略帶憂鬱的青年男子,稜角分明的臉頰,烏黑的髮絲隨風飛散,站在明豔的朝霞裡,向她慢慢地轉過身。光茫萬丈的霞光也不如他嘴角微噙著的笑容,仿若天際初開。

眼前畫面慢慢變幻,新婚之夜,滿室紅燭溫暖而搖曳,他的手掌上有著長期拉韁繩而磨出的細繭,微微摸擦著自己的臉頰,一陣一陣酥麻,他的呼吸溫熱而熾烈,看著自己在他雙眸中的倒影清晰明瞭,他輕輕地將那枚雕刻精美的青玉龍鳳圓佩掛上她的脖頸,那一刻,天地寂廖,整個世界只餘他的心跳聲……

第一次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高低起落的葦草隨風勢起伏,顯現出悠閒的牛羊,一頂頂白色的帳篷像是飄落四散的太陽花,他的手指溫和而乾燥,迎著旭陽向她微笑,伸手將緊緊倚在自己身畔的溫真舉過頭頂。他說,以後這裡就是咱們三個人的家。那時的草原上回蕩著三個人的笑聲,像駝鈴般悠長溫暖,為什麼只有那麼一會兒,就消逝於風塵裡……

那個神情驕傲的前王妃將都奇的秘密一字一句說給她聽,心裡像撕裂般疼痛,眼前卻浮現出溫真被他去明朝庭做世子時的情形,八歲的小小孩童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冷冷的望著她,似乎在問她,孃親,為什麼要離開他?

她多想撲過去將那個她此生最寶貴的東西攬在懷裡,那是她的血中血,肉中肉。但是他的手卻不容質疑地拉住了她,看著那輛小小的馬車慢慢淡出她的視線,她聽到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的碎裂,從此空落落地再無依著。

‘只有送走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才可以做西蒙古的可汗!’那個前王妃的聲音冰冷至極,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屑,滿腔的恨意與怒火如同爆發的火山從心底翻滾上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謊言……

猙獰的火光映紅了草原寂廖的夜空,他蒼白的臉隱在火光的暗影裡,寒星一樣的雙眸深深的望著她,她的劍尖微微抖動,抵在他的脖頸處劃開了一道細細的血痕,殷紅的鮮血隨之湧出,那麼紅,那麼紅,生生刺疼了她的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輕輕的嘆息,緩緩閉上了那雙幽深如寒潭般的雙眸。她的手在抖,心在顫,到了最後他也沒有任何解釋哪怕只是一句……

她伸手用勁的扯下脖子上掛著的那枚青玉圓形龍鳳佩,狠狠地摔在地上,看著它生生斷裂成兩節,頭也不回的離去……

“娘……父汗直到臨終還將那半枚玉佩緊緊抓在手裡,您不要再怪他了……這半枚玉佩是父汗留給你的……”張真哽咽出聲,驚醒了陷入了沉思中的嫣娘。俯身想要拾起地上的那半枚玉佩,旁邊同時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