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部分

卻接二連三出了紕漏。梁國成意外被父皇派遣出宮,坐鎮明日圍剿寇天和莫懷臣的行動;司馬性德方才來過,告知他將軍府失竊,遺失了那個要緊的“虎符”。

十多年,禹華皇城裡難得有這樣空虛的時候。難道他餘戰真的沒這個命,只能眼睜睜錯失千載難遇的大好時機?

餘戰在屋中團團轉著,抬頭望見銅鏡中急得毛焦火辣的男人,火紅和金色映目越發惱人得刺眼,就一腳踹上去。

“咣噹”,鏡子倒在地上彈了彈,有點銅鑼的聲氣。

“全是一幫廢物,廢物!”

外頭有人就推門,門未開先揚起一句低沉的嘲笑,“廢物也有廢物的用法,臻王又生什麼氣?”說著門邊便現出一張帥氣十分的輪廓,深眸炯炯流轉著淡紫的光澤,“本王不請自來,臻王不會見怪吧。”

餘戰一見是他,不禁大喜,“凌王!”

長平王府,抽絲毒方現。

餘非獨坐在屋中叩桌沉思,尚算英俊的面上蒙著一層陰霾。

枉自己向來自恃智計多端,這一段日子才發覺,他也許不過是某人輕輕揚手,隨意落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從廖旦死後,莫懷臣教他大肆張揚勢力,獻計驅趕凌王寇天,而後給了他那個要命的藥丸。他不該貪心,取走了那十餘顆要命的丸藥,搶著敬獻了父皇討他歡心。原來那藥居然有壯陽之效,可誰知那養生金丹實是在飲鴆止渴,一旦停止服用,用藥之人便會從性事疲軟徹底變作無能。

莫懷臣事先居然沒有說,任由著他獻藥,待父皇習慣了那藥,他才點明利害。說這種金丹早已絕跡,這十餘顆是這世上僅剩的唯一。

餘非驚厥間才痛悔著了人的道兒。可依照餘承天的脾性,若自己認錯招供,這輩子休說繼承皇位,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那個夢想的皇位懸在自己眼前那許多年,他刻意經營了那麼許多年,為何突然就一敗塗地下去?

他病了一場,恨恨糾結了人手去尋了莫懷臣,只恨不得同歸於盡。後者只是沉靜地告訴他,如果換我,其實,抉擇十分容易……

那人便算說出這等話,也是風輕雲淡的優雅。

他想活,想要皇位,於是一咬牙,養生金丹換成了毒藥,有壯陽功效,卻也含慢性毒素,可以慢慢滲透人的身體,絮亂人的思維,卻叫高明的御醫也難以覺察。

藥是他的,卻是莫懷臣不知想了什麼法子換掉了宮內的試毒之針。換針之人是誰,莫懷臣又是何時做的,他統統不知。不過父皇的反應的確就如藥效那樣,身體開始時好時壞,一時極端清明,把他叫去一通申斥。他只是假裝倉皇地稟報這是藥效在改變體質,服用三個月,人便能返老還童。

莫懷臣說得對,人是這世上最貪婪的。無論多麼精明的強者,還是樂於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

父皇渴望永生和健康,面對這誘惑也忍不住將信將疑。不過父皇亦是個極端自負的男人,他認準了排行老三的餘非不過是個愛附庸風雅的軟蛋兒子,絕不敢對他起什麼異心,所以最終還是放過了他。

明日,就是明日。

莫相與凌王的對決引開了父皇的視線,禁軍副統領肖智將控制這座皇城。

他秘密入宮,逼父皇立他為太子,而後令餘承天就此陷入沉睡。三日後入宮的重臣中會有一位在御書房發覺此詔,父皇轉醒,變得神志混亂無法理事,當然和前一段患病的症狀加深有關,也不會引起太大懷疑。

他再做後知後覺,站出來痛惜父皇病重,含悲擔起太子之職,幾番恩威並重。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堂皇曆越帝位便會落入自己手中。

整盤計劃,好似天衣無縫,餘非此刻卻無端的心虛。

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是總感覺後頭迫他拉弓放箭的力量,太過強大與陰森。似乎是從與那位莫相相遇起,事情就朝著一個方向不斷推進,直到今日的不可逆轉。

靠著椅背,餘非又飲了一口冷茶,感覺那冰涼的感覺一直順著喉嚨滑下去,三伏天裡冰到心肺。

這一局,他真能成為最後的贏家麼?

司馬府,菊寒破劍音。

司馬性德回到府中,各處守衛森嚴。他徑自去臥房,輕輕點了點雕花櫃上的一顆牡丹花心,那大櫃便悄然無聲地移開,露出斜下的狹窄走廊。

長廊無聲一直往下蔓延,只燃著幾星微弱的火光。他太過高大,只能彎腰緩緩往下,所以步子顯得幾分沉重。轉了兩三個彎兒,終於來到一處不大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