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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瞳好像被什麼掐住了脖子,拼命呼吸卻喘不過氣來。一顆心被千刀萬剮,血肉凌遲。

眼前歷歷是這個男人的一切——他的驕傲,他的傷痛,他的溫柔,他望著她微微笑著的模樣,他攬她入懷松墨的清香,他的真心,他的仇恨,他的天下……滿滿的都是這個令人又愛又恨又敬又憐的他。

可是,還有一個杜魏風。

魏風的沉默,魏風的守護,魏風十幾年的陪伴,還有魏風無聲地倒在血泊裡,身上那滿滿的猙獰的二十三支箭羽……

她終於狠狠地吸氣,提起手中銳利無端的劍鋒,不顧一切對準那人的胸口,“你受死吧!”

一朝絕情月,利刃和悲鳴。

他佇立未動,殺意激起黑髮飛揚。

只差了半分,傾瞳被一個外來的重物猛地撞歪了方向,一顆毛茸茸的頭顱旋即拱上她的纖腰,親暱地發出嗚嗚歡樂的低鳴。

傾瞳站立不穩跌倒在地,正好靠在雪狼環繞的肩上。怔忪一瞬,她頓時反抱了雪狼的腦袋,埋在它的脖頸裡,湧出的淚水浸溼了它的皮毛,“追冰,追冰,你來了。你怎麼來了?”

門口的黃幃被人掀開一角,死風老人的語聲沒好氣地響起,“它再不出現,你真要殺了紹淵的丞相大人?”

“師父!”

“不爭氣的……下山以後,就把我教的東西都忘乾淨了吧。”死風一把拉起傾瞳,又橫了莫懷臣一眼,“還有你,剛才是真不想活了,還是算準了老夫不會讓她動手?”

“生生死死,又能如何?”莫懷臣很淡地扯了一下唇角,眸心雲煙散盡,只得深濃不見底的墨黑。他輕咳了一聲,“不是要殺了我麼,現在可以繼續了。如若不然,你便隨我走。”

“你……你……”傾瞳不料他還有如此念頭,這樣的挑釁她,真是自尋死路,她狠狠擦乾了滿眼惱人的迷濛,“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拾劍的手卻被死風按住了,“看在他一晚上耗了所有的真氣,死活都不顧要救你甦醒的分上,今日就算了吧。”他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分明搖搖欲墜、卻強撐著保持清醒的某人,有條不紊地補充著,“何況沒有你的原諒,他就算養好了傷,也沒有幾天舒坦日子可過了。”

“什麼意思?”

……

那一夜,宮燭飄搖,明焰吞吐。

虛弱蒼白的絕色女子,衝同樣蒼白的俊逸男子揚了手,指向遠遠曲折的宮門,語氣淡得彷彿永不再起瀾波,她說:“豐子汐,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偶碼滴速度,完全慢到不可思議了,今天弄到早上五點半,偶自己都想暈死了先,5555555。武漢太熱,雜事太多,某言鴨梨很大,哎。

抱抱親們,久等了,親一口啊啊!╭(╯3╰)╮

☆、盈瞳公主

又是一年紫薇花節。

絡繹的人群,歡騰的叫賣,情人羞澀的笑靨輕染了整座禹華城,連層層彤雲都在遠天幻出盈盈欲滴的桃紅彩紫。

禹華的深宮裡卻好不幽靜,傍晚的“停嵐殿”裡流散著層層的墨香。案上除了書牘,就是一盞清茶,淡綠的玉龍毛尖悠閒臥在杯底,已經涼透了。

小太監禧路在旁邊木木地罰站了一下午,看見主子還沒有起身去用膳的意思,就順勢靠在檀木雕琢的八駿圖屏風上,一腿虛立,一隻手悄悄揉著自己的小腿偷懶。不想門口忽然響起了一聲“皇上駕到”,禧路著急要站穩,扎著手就推翻了檀木屏風。

只聽稀里嘩啦乒乓作響,驚到了在一旁打盹的追冰。它半睜了一下眼四下一掃,就慵懶地重新蜷好,換了個爪子枕著臥在老地方納涼。只有地上斷尾巴砍腦袋的一群衰馬,悲憤無比地瞅著才從桌案上輕盈揚起的頭顱。

那是一位黑髮如雲的女子,流目似水,玉容間自然一股風流灩魅,不笑不動也叫人情不自禁的心怦怦亂跳。她的目光溜過滿地狼藉,又輕掃過尷尬的禧路,只是不溫不火地吩咐,“收拾乾淨,三天內給我拼回來,否則趕去浣衣房!”

禧路的下巴頓時掉得老長,瞪眼拖了哭腔,“主子啊……”

“琉璃燈,白玉盞,這次是我的八駿圖。事不過三,你記性差,自然要領罰。”她輕啐著打斷他的懇求,才翩然起身,青色絲裙在腳底流漾著竹葉間的和風,款款迎到外間,衝著來人斂身為禮,“傾瞳恭迎皇兄。”

來人一身燦爛的明黃錦袍,繡著九龍盤踞,威嚴而高貴,唯有腕間一串白玉佛珠,流潤溫雅如那人的神氣。他見她行禮便急急伸手一攙,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