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嘆了口氣。
“那四阿哥你找你的皇阿瑪,是想說什麼?”岑梨瀾懷抱著六阿哥進來,身後還藏著五阿哥。
五阿哥的個頭又高了些,但一到相印殿,他就覺得中氣不足似的,畏畏縮縮。
迴雪忙起身迎著,親自接了六阿哥抱在懷裡,六阿哥也大些了,在迴雪懷裡咯咯的笑。一面又用手指著小桌上的果子,看來是想吃。
小桌上的果子涼了,迴雪吩咐煙紫去另換一盤熱的,然後親自拿了一個給六阿哥吃著道:“你也是的。這麼冷的天,怎麼把孩子帶出來了,也不怕凍著六阿哥。”
“我就是在永和宮太悶的慌,所以出來看看。”岑梨瀾將身後的五阿哥揪出來,指著那盤熱氣騰騰的果子道:“鬱妃娘娘不是外人,五阿哥。你去吃果子吧。”
迴雪衝五阿哥招手。
五阿哥已好幾歲了,到岑梨瀾胸脯高了,可他一向不常來相印殿,對迴雪也有敵意。雖想吃果子,卻不願去吃。
四阿哥默默的道:“我只是想跟皇阿瑪說,把鎖兒側福晉的屍首給取下來,人都死了,懸在那裡,是有多大的仇恨呢,所謂君子要大量,不可斤斤計較。皇阿瑪都殺了她了。為什麼還要把她。吊在那裡,多可憐。”
岑梨瀾拍手道:“四阿哥能如此寬宏大量,如此仁義。果然是宣國的福氣了。”
迴雪卻忙“噓”了一聲,壓著聲音道:“岑妃你還慣他,如今這話,也是四阿哥能說的?若讓皇上聽見,不定又生出什麼事端。”
岑梨瀾細想想,倒也是,皇上如今易怒,而且又殘暴,聽不得別人說他的不好,若四阿哥這話讓皇上聽著,不定又惹來什麼麻煩。
迴雪對四阿哥說道:“以後去養心殿給你皇阿瑪請安這一條,倒可以有,可是,關於側福晉的事,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
“可是——”四阿哥與大阿哥感情深厚,他不想大阿哥傷心。
迴雪頓時嚴肅起來:“四阿哥,你若是為了額娘好,也要把側福晉的事忘掉,知道嗎?那不是你該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
四阿哥鮮少看到他額娘這麼嚴肅,也只得起身行禮道:“兒臣記住額孃的話了。”
四阿哥起身的時候,不經意的碰到了老鷹風箏,老鷹風箏從桌上掉了下來,就像真的老鷹一樣,展翅奮飛。
這麼精緻的風箏,勾的五阿哥心癢癢,他想要,但不敢,就推著岑梨瀾:“額娘,我想要那個風箏。”
岑梨瀾笑道:“那是你四哥的風箏,你想要,來年額娘讓小太監給你做。”
五阿哥頓時不高興了:“三哥有什麼好的東西都給我,就一個破風箏,四哥有,就沒有我的份兒。”
五阿哥明明是在抱怨。
還記得幾年前,為了一個石榴,五阿哥就要跟四阿哥打起來。
如今四阿哥大了,跟著先生唸了幾年書,自然不跟五阿哥計較,親自拿了風箏遞給五阿哥:“你若喜歡,給你,不過你都長大了,什麼東西,自己想要的,就自己張口要,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麼一直慫恿著你額娘替你出頭。”
五阿哥被四阿哥說了一通,面上無光,恨恨的撥弄著老鷹風箏。
岑梨瀾不好意思的道:“這風箏做工很好,四阿哥的東西,又給了五阿哥了,四阿哥,謝謝你啦。”
這本是一句客氣的話。
四阿哥也回了一句:“岑妃娘娘不必客氣,這風箏反正我也不愛玩,我還得跟著先生唸書呢,等天暖和了,宮裡頭到處都是風箏。”
四阿哥辭別出去。
五阿哥卻將好好的風箏扔在地上,岑梨瀾惋惜的撿了起來,拍拍上面的灰,卻發現老鷹翅膀處被五阿哥給摳了一個窟窿,這風箏,明顯是壞了。
岑梨瀾有些懊惱:“五阿哥,這麼好的風箏,四阿哥好心給了你,你怎麼又弄壞了?”
“四阿哥不要的東西才給我的,我為什麼還要?”五阿哥反駁。
拔腿跑出了相印殿,岑梨瀾叫了幾聲,也沒有叫回來。不得不嘆了口氣:“五阿哥如今,越來越叛逆了,也不知又要跑到哪裡去。”
苗初跟出去一小段,又跑回來道:“五阿哥定然是去阿哥所找三阿哥玩了,這幾年他們常常一塊玩的。”
“倒也奇怪,三阿哥比五阿哥大多了,他們卻能玩到一處。”岑梨瀾默默的道。
王方跑了進來,先在門口抖抖身上的寒氣,才壓著聲音道:“主子,神武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