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老爺的這個隊伍,馬基本上是用來拉車載人的,沒有貨物,或者有,但只是兩三匹馬的貨物,倒像是象徵性的有上一些,做個裝飾,把他們一行人偽裝成商人的隊伍。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隊伍的氣氛給仁青諾布的感覺與其他正兒八經的經商隊伍不同。
商人的隊伍,有管事的,有小廝,有護衛,但是基本上大家之間的關係很融洽,歡聲笑語不斷,打鬧取笑常見,見到藏人也很熱情。然而周老爺這群人,關係融洽倒是也說的過去,但是這融洽之中給仁青諾布一種平常家奴們和麥其土司相處的感覺。丫鬟小廝們甚至不會輕易的和護衛嚴青開玩笑聊天,就更別說是和周老爺了。
這個周老爺被人稱為“老爺”,但是卻不是普通的管事姿態,通常都是他一句話下去,全部的人都按說的去做,不會有絲毫詢問。這是很不正常的。
還有那些丫鬟,薇夕和綠袖在這個車隊裡面所出的地位之差連仁青諾布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
連丫鬟有地位差不算問題,麥其家官寨裡面的家奴也會有受主子重視和不受主子重視的,地位自然不一樣,可是薇夕一旦說什麼,其他的丫鬟均是附和贊同,不見反駁。這種感覺雖然極其細微,但是細心的仁青諾布卻發現了。
仁青諾布判斷,這行隊伍很有可能不是什麼漢族商人的隊伍,但至於是什麼別的身份人的隊伍,他並不能猜出來,因為他對漢人並不瞭解。
但是剛才周老爺所說在打箭爐認識不少人甚至官員,倒讓仁青諾布一驚,能夠認識官員,這身份……
仁青諾布的一句話,倒是讓周瑛和嚴青犯了難。他們的目的是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能幫仁青諾布一把就幫一把,可是現在仁青諾布直說他的難事不是商人能夠幫忙的,甚至說是為了不拖累他們連告知都不願意,原本還沒什麼興趣的兩人倒是對仁青諾布犯難的事很好奇。
既然需要權,那麼周瑛就更能幫上忙才是。
三人沉默半晌,最終還是上了年紀的周瑛看得開來。什麼身份不身份的,說了又如何,不說又如何,反正對於仁青諾布來說,只是一個稱呼的改變。不懂得清朝吏治的藏人,估計周瑛的身份在仁青的眼裡,不會比他們寨子裡的頭人更有威嚴。而說明白還能讓仁青諾布更放心信任。
哈哈笑了兩聲,周瑛很是和藹的拍向仁青諾布的肩頭,蒼老的臉上眼角皺紋擠在一起。
“我說小夥子,若是你有難事就直說,其實老夫是漢地的一個小官,到了打箭爐跟同僚們招呼一聲,你的事情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有這樣的嘛,想幫人還要主動往前湊!
官?
仁青諾布看向周瑛,他對漢地官員的概念不是很熟,因為梅朵對這方面知曉的也不多,基本上兩個人只能從漢人書籍上有個粗粗瞭解。
打箭爐嚴格的來說,並不能算是漢地,只是因為那裡的漢人很多,漢藏經商交匯之地,統治也基本上是清朝官員。只是更藏的地區更偏遠,對於麥其家的人來說,打箭爐就已經能算是漢地了。
眼前的這個老者自己就是個官,而且還認識打箭爐的官員?
以為仁青諾布盯著周瑛看是不相信周瑛說的話,忠實下屬侍衛統領嚴青幫襯說:“仁青兄弟你不要不信,我家老爺雖然官不大,但是打箭爐的那些官員還是聽得進我家老爺的交待,你要是有什麼冤屈儘管說,我家老爺會給你做主的!”
周瑛說:“是啊,小兄弟。”
這主僕倆說著說著就要整上包青天了。八成腦補完畢,是仁青諾布那會說漢話的媳婦因為長得漂亮,被拐賣到打箭爐了。
這一來二去的仁青諾布就聽明白了,眼前這個周老爺的“一個小官”的話絕對是在自謙。事實是,有事就說,周老爺拍著胸脯保證能給解決。
心下暗地嘆口氣,跟漢人說話就是累,官大就官大嘛,藏著掖著做什麼。
思考完關係利弊後,仁青諾布便對周瑛說了關於鴉片的詳細事情。
“在下是麥其土司的二兒子,此番是奉了家父的命令,前去打箭爐護送鴉片的。”
第一句話,便讓周瑛和嚴青覺得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誰兒子?
【待續】
☆、第225章 25日:抵達打箭爐
“在下是麥其土司的二兒子,此番是奉了家父的命令,前去打箭爐護送鴉片的。”
第一句話,便讓周瑛和嚴青覺得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