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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了秦昊堯一眼,清楚主子根本沒醉,他的眼裡,沒有半分迷亂酒意。他側過身子,將桌上的空酒壺,全部收走,約莫有八九個酒壺。

“你來陪本王喝酒。”

王鐳沒有拒絕,從桌上取了一個剛灌滿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秦昊堯一看,揚聲大笑。

“你又不是女兒家,這般小家子氣。你我也很多年沒一同喝酒了,按老規矩來——”

王鐳終日沒有表情的臉上,有了很淡的笑意,他將酒杯撤了,直接將酒壺就口,喝的暢快淋漓。

“爺,屬下想起那一回了。”王鐳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味,讓他不禁皺眉,他身為王爺手下,平素都是滴酒不沾,生怕誤事。他們王氏兄弟,這麼多年為王爺賣命,卻也從不邀功,他們清楚站在何等的位子上,做何等的事。

秦昊堯的眼神灼熱,彷彿烈酒的辛辣,都匯入了他的眼底,他揚高脖頸,將青瓷酒壺就口,灌入自己的口中。

沉默過後,他才對著王鐳,示意下屬坐下,他笑著點頭。

“當時,你也在。”

王鐳放下手中的酒壺,彼此靜默不語,王鐳臉上的笑,也漸漸斂去了。他再度執著酒壺喝了幾口,酒氣縈繞在空氣之中,他沉聲道,陷入追憶。“是我們在軍中打勝仗,突破重圍,搶獲糧草,班師回朝前那一夜,軍中將士,喝了大半夜的酒……。”

秦昊堯但笑不語,只是依舊不曾發放下手中的酒壺,黑眸愈發深沉莫測,彷彿無人看得透,他此刻的心思。

“爺之所以會喝醉,是因為我們經歷了生死之關,突破重圍?”

王鐳話音剛落,已然察覺到一道冷光穿刺過來,他已然覺得自己言多必失,肅然起身,一身僵硬。

“你跟了本王許多年,心裡也必定藏了不少話。今夜既然都一道喝了酒,有什麼想說的就說——”

秦昊堯瞥了王鐳一眼,再度斂眉,垂下黑眸,將手中的酒壺輕輕晃動,唇畔的笑,卻全然沒有任何情緒。

“爺幾年前喝醉的一回,並非因為九死一生打勝了仗,心中感慨,而是突然想起了遠在塞外的郡主吧。”

王鐳在秦昊堯身邊看了這麼多人事變更,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回坐在軍營中央的草場上,眾將士圍繞著一團篝火,膏火火光,在自己主子的臉上搖曳閃爍著光影子,唯獨臉上的表情,像是隔著煙霧,他根本無法看清秦昊堯的眼神。

比任何一回,更難以揣摩自己主子,他的眼,定在那團篝火上,眼神時而熾燃,時而冷漠,時而複雜難辨。秦昊堯縱容苦戰半年的手下歡呼唱歌,眾人酒意上來了,個個面色潮紅,眉目飛揚,全都亂了套了。

這是秦王這麼多年,在軍中,唯獨一回放縱將士如此懈怠的時候。若是擱在平素,他以軍規束身,勝利之後,也切忌狂歡放個輕鬆,只因決不讓敵人有可乘之機,殺個回馬槍。秦昊堯向來是冷硬手腕,鐵血肅穆,打勝仗不是頭一回,自負孤高的個性,他對待每一次的戰役,都是一樣的不容絲毫含糊,但這一個例外,讓王鐳記憶猶新。

“本王怎麼會想起她?”秦昊堯冷笑連連,喉口溢位的笑聲,已經被冷漠的寒意刺穿,話音未落,再度喝了一口。

黑眸,落在遠方一處,他淡淡睇著門口的光景,即便再好的酒量,也會有想要喝醉的一回。

“喝了很多年的酒,從未醉過一次,那回,只是一時興起。人人都說,醉了一身輕,本王難得也想輕鬆一回。”

他長臂一伸,將手中的酒壺遞出去,王鐳將酒壺接了過來,一掂量,已經是空了的。秦昊堯眸光疏離,瞥了王鐳一眼,下巴一點,示意他繼續倒滿一壺酒來。

王鐳直接將酒罈端了過來,傾倒而出,勉勉強強只湊合了半壺酒,不知不覺,居然兩個人已經喝了這麼多。

他將酒壺推向秦昊堯,神色一沉,默然不語許久,往日回憶都在他的腦裡,他低聲道,這麼多年,很多事看在眼裡,他這一回說的最多。

“郡主小小年紀就被流放,王爺的心裡,也是有不捨,那回我們帶回來的敵國俘虜,一個個被鐵鏈鎖著手腳,走過爺的面前,爺看了很久,是……。想起遠走塞外的郡主了……。”

這是王鐳這麼多年,說的最多的一回。

“誰想起她了?”秦昊堯無聲揚唇,冷淡一笑,將酒壺舉高,俊美面容因為森冷之意,愈發扭曲猙獰,彷彿輕狂至極。他的笑,愈發狂放不羈,彷彿酒意,當真已經侵入他的體內,讓他跟往日冷靜的模樣,相去甚遠。“本王只是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