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名,丟失輜重馬車五萬輛。這麼大的損失,怎麼敢上報到朝廷?楊鎬將巡按陳王庭和總兵李如柏都叫來,合計如何寫上報的奏章。陳王庭說:“如果實報這些數目,朝廷豈能饒了俺們,不如輕報一點。再說明一下,李維翰巡撫遼東的時候,軍備廢弛,致使此次出征糧草不濟,軍士不齊,才有戰場上的失利。”
楊鎬贊同說:“這樣說好。”李如柏接著說:“還有把責任多推給杜松和劉挺一些,他們兩個人,都違令進兵,一個進的急,獨自搶先進入戰場,另一個行動緩慢,遲遲不能到達指定地點,致使四路兵馬不能同時合圍,沒勝建州,實屬二人之過。”楊鎬忙說:“好好。”李如柏又說:“俺也沒有戰勝努爾哈赤,不宜再當總兵了,請經略大人令俺弟弟李如楨代理吧,他是隨大人從京城來遼東的錦衣衛都督,讓他當總兵,在朝廷上也說得過去。”楊鎬點頭說:“應該應該。”三個人一起又合計奏章裡上報傷亡人數,一致透過去整報零,定下:將官傷亡三百一十員,士兵死亡四萬五千人,騾馬丟失兩萬八千匹。遼東各個邊城尚有兵馬四十二萬,請聖上派軍餉,再次出征建州,有此次教訓,定能戰勝建州。奏章思路整理出來,楊鎬有一點安心了。
朝廷的輔臣、尚書、御史們正在驚恐不知所措,除了上奏要嚴懲敗軍之將,又相互指責推卸責任外,拿不出扭轉敗局的策略。
先有御史楊鶴上奏章,把所有朝臣連同萬曆皇帝一齊指責一遍,楊鶴在奏章裡清楚地寫道:遼東戰事失敗,不知彼也不知己,喪師辱國,罪在經略;不知機宜,只知道催出,無能的是輔臣;排程不周密,束手無策,失察的是樞部;至尊優柔不斷,又是至尊自己失誤。
敢說實話,就屬於大逆不道,不用皇上看了,太監直接處理,奏章扔火爐裡,因為沒有說太監的壞話,楊鶴只是烏紗一擼到底,沒有抓人。成了平頭百姓的楊鶴,再不用上朝,帶著家眷,搬遷去南京避亂。
大學士方從哲上奏要求重罰經略楊鎬及上屆巡撫李維翰,這個奏章答覆的最快,明朝各個時期的太監都樂於酷刑。當年朱元璋為了誅殺大臣,發明多種行刑的辦法,有剝皮塞草,千刀萬剮的凌遲,棄市等種類,這些處罰大多由宦官監刑,只用於三品以上的朝臣和封疆大吏,一般的罪犯,無論江洋大盜還是綠林好漢,大多押入死牢斬首,宦官最恨的不是他們,滅門九族就算完事了。
到萬曆朝,刑罰規定更加詳細,剝皮或者凌遲時,如果劊子手看著犯人可憐,下重手整死受刑的人,劊子手將連坐,受同樣的懲罰,所以,定刑的大臣,想死都不容易,得罪了太監,結果會很慘。方從哲上奏後,從大內下來的旨意為:巡撫李維翰的處罰是剝皮塞草,傳遊遼東;經略楊鎬的處罰是棄市。聖旨一下,吏部與兵部聯合派人出使遼東,將李維翰、楊鎬捉拿回京城。
遼東兩員大吏,都處以極刑,但還是沒有整治局勢的辦法,御史們接著彈劾其他邊將,遼東總兵李如柏又成為眾人的話柄,方從哲再上奏章說:李如柏收過建州的金銀美女,所以此次出戰,李如柏陣前觀望,建州也沒有射李如柏一箭,應當定李如柏有通敵之罪。李如柏聞聽京城的傳言,自知難逃一劫,懸樑自盡。
開原總兵馬林見戰場上活著回來的將帥,都沒有好結果,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好在他官級小,朝廷裡沒有人認識,沒被彈劾。但是馬林不敢大意,在開原率領駐守的三萬兵馬,修整城池,修繕器械,又與蒙古喀爾喀部的介賽貝勒拉關係,共防建州,就是為了讓朝廷裡能說一個好字。
蒙古喀爾喀部在開原以東,阜新以北,又分為五個小部,四代人以前五部貝勒是兄弟五個,到現在五部貝勒都是堂兄弟,其中介賽部,牛羊最多,兵馬最強,有鐵甲騎兵近兩萬,介賽自持比臨近小部強大,任意縱兵殺掠他的堂叔堂弟,一次,出兵搶奪巴嶽特部,捉住部中父子六個貝勒,介賽命令全部斬了,理由是他們膽敢反抗搶劫,巴嶽特貝勒大罵:“介賽,你不是人,黑心肝比狼還毒。”介賽聽到,哈哈大笑說:“我就不是人,我是山裡的老虎,當然比狼狠,我還是天空的鷹,天上地下我都是大王。”從此介賽身上必穿虎皮,頭上必插鷹的羽毛,揚言將做蒙古的大汗。
開原距離蒙古喀爾喀部較近,馬林見介賽的兵馬兇悍,便主動派出心腹聯絡介賽,送去金銀各百兩,老酒十壇,說馬林敬重豪爽的將來的蒙古汗王,願意與介賽結盟,共同對抗建州。介賽收到禮物,一高興,派阿布圖率領二千鐵騎,駐防開原,協助馬林守城,並且轉告馬林說:“如果建州出兵開原,喀爾喀兵馬必先到城前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