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來,竟然變得更加消瘦了,那身衣衫穿在她身上,都好似要撐不起來一樣。
莫沒有回答,算是預設了。
雖然染病的下屬也有七八人,莫卻根本不擔心輕塵待在這裡會染病,一來,他們待在外圍,算是較為安全的地帶,二來,出發前容和給了她一劑藥,此藥珍貴,並不好配置,也來不及配置,效果如何尚未實踐過,但多多少少能護她抵抗疫症。
輕塵面露疲倦之色,倒不是故意要折騰自己,實在是因為心思重,無法安心休息,索性就陪著大家堅守著,事情已有好轉,但這樣下去不行,草藥遲早有用完的時候。
掃了眼天亮後才稍稍往地上坐下用點乾糧的隨行護送草藥的勇士們,他們一個個都疲憊不堪,那些乾糧都是他們背在身上帶來的,眼見著也所剩不多了,可不能再這麼耗下去。
乾糧……
輕塵眼前一亮,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爬滿了血絲,可此刻好像因為突然想到了什麼,精神也好了許多,竟然看上去也不覺得像剛才那半疲憊:“莫,染病的那七八個勇士身上,為何不如那些牧民身上那般可怕?”
那些牧民們簡直可以算是體無完膚,面目全非,半夜了,常常聽見他們疼得鬼哭狼嚎的聲音。
莫怔了怔,似乎也反應過來輕塵話中的深意,沉聲道:“也許是因為染病程度不同。”
身上會出現面板腐爛,應該是染病情況比較嚴重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症狀,那些被感染的勇士都是一發現就被隔離用藥,藥是有效的,他們自然不可能感染太深。
“這些藥用在牧民身上,確信是有效的?”輕塵不瞭解情況,只能仔細向莫詢問。
莫頓了頓,並沒有想太久:“嗯,在好轉的人很多,只是暫時沒有出現痊癒的患者。”
既然藥是有效的,仍舊有人相繼死去,應該和別的原因有關。
輕塵的神情也沒有先前那般凝重了,轉而問道:“你我和勇士們吃的都是隨身帶來的乾糧,牧民們用來填飽肚子的食物和水是從哪來的?”
輕塵的話音剛落,莫的身軀當即一震,如同當頭棒喝!
他們只管把死去的人的屍體堆到一起及時焚燒,忙於給他們配藥用藥,根本沒有注意過這些牧民們是靠什麼來生存下來的。
莫面色冷凝,沉著臉便要往部落中走進去。
輕塵挑了挑眉,叫住了他:“疫症會傳染,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所有人都不得輕易進入部落裡面的,輕塵的語氣雖然聽著平靜,可還是讓人察覺到了其中的嚴肅和威嚴,這是她先前下的死規矩,就是莫也不能隨隨便便往部落裡面去。
“我去探探。”莫皺眉,但腳下的動作還是被輕塵一句話給喝住了。
“一旦和牧民們接觸,感染了疫症,你會成為我們的負擔。那些草藥有限,首先用來救治牧民的,你不要太高估了自己的體質,多救了你一個人,就意味著要少救一個牧民。”輕塵慢條斯理地說著,她的語氣不輕不重,但但字字猶如針扎一般。
莫冷峻的臉上不起波瀾,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理會輕塵,執意往裡去,只丟下一句:“若是如此,不必救我。”
輕塵愣了愣,哪裡能想到被潑了這麼一盆涼水啊,緩緩勾起唇角,輕塵無可奈何,只好隨著莫的方向也往部落裡面走:“我進去探探,你隨我進入,但不要輕舉妄動。”
莫沉默了半晌,雖有不贊同之意,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一言不發地變成了“隨”輕塵進去。
莫沒有想過,這個中原人不僅身手了得,竟也睿智得很,越是在這種時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急躁得很,反而只有她表現得越發沉靜起來,一些換作平時自己一定會立馬想到的事情,到了這裡,卻也無暇顧及,甚至根本沒要想到,只有她能夠在這種緊迫疲憊的時候,仍仔仔細細地把事情思量一遍。
莫不禁,對孟輕塵,有些服氣了。
走進了封鎖線裡面,這些牧民們見了他們似乎也都驚訝不已,牧民們自己也知道,進入這裡面是得冒著多大的風險,而那位領頭來到這裡的異邦少女顯然身份尊貴,那個冷酷的男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而此刻,他們卻踏入了這裡面,難道不怕死嗎?
輕塵行事謹慎,並未露過一絲一毫,目光不動聲色地從這些神情複雜又困惑地看著他們的牧民身上掃過,部落中偶爾能見到幾處火堆,看來是夜裡用來烤火取暖的,輕塵並沒有發覺出有何不對勁的地方,可當她的目光從地上散落的一些骸骨上掃過時,原本平靜的面色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