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的重用,侵犯匈奴王庭的正是東胡王的三兒子弓青,此人心思莫測,主意多變,但卻是個不可多得的聰明人物。東胡與匈奴各自為漠北一方大國,素來關係緊張,但這一次大張旗鼓的挑釁還是頭一遭,不知道弓青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向來不按常理出招,這一次更是擅自主張,說不定就連東胡王都不知道,這個傢伙又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兩軍對峙於地形地勢極為複雜的鬼蕩山,鬼蕩山地勢低矮,但卻草木叢生,溝壑縱橫,複雜難測,這種情況在以草原和沙漠居多的雲中以北的西域地區是極為罕見的。
鬼蕩山以東的東胡主帳中,年約弱冠的男子一身青衣,腳踏馬靴,身上尚未上甲,眉眼柔和溫煦,後腦鬆鬆垮垮地束著他的頭髮,身形不比一般東胡人高大,乍一看,還會讓人誤以為是個女子,此刻他竟然正極其興致高昂地細細描繪作畫,這個總讓人捉摸不透的男子正是弓青!
弓青旗下的大將早已焦急不已,命人通傳了許久卻仍未得到弓青王子的召見,說是作畫最忌旁人叨擾,急得大將軍最後不得不推開守帳侍衛闖了進去,直接請罪:“王子,末將有要事稟告,非立即見您不可!得罪了!”
男子手中一抖,一幅即將要完成的畫就這麼壞在了最後一筆,他有些不滿地放下筆,深感可惜:“大將軍,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壞了我一幅好畫。”
東胡大將哪裡還有心情陪他們性情古怪的王子談什麼畫,這都火燒眉毛了!
“匈奴國出兵的是大皇子巖止!王子,我們何苦因為一個烏赫吃這吃力不討好的戰?”這一次弓青王子也不知道是突然起了什麼興致,竟然重用了那個從匈奴投靠過來的烏赫,還不顧眾人反對,非要在這時候去夜襲匈奴王庭,說是要嚇他們一跳!
這個紈絝的三王子啊,這一玩可是玩出火來了!人家匈奴哪能嚥下王庭被襲的惡氣,直接把大皇子巖止給派出來了!
“巖止?”弓青似乎來了興致,卻依舊一副溫火不急的模樣:“他不是頭曼最不寵愛的兒子嗎?去年頭曼還將他當作質子送到了月氏國。除了一座領地,便只剩下一個皇子的空名而已。出戰就出戰了,你們怎麼急成這個樣子?”
“弓青王子,那個傢伙…哎!怕就怕在是他啊!此人心思深沉,手段了得,能屈能伸,既能忍辱負重,又冷酷殘暴得很!”就是如此,才更加說明巖止的可怕啊,他能從一無所有卻能到如今依然屹立不倒,可見此人難以對付!
“這麼可怕?”弓青挑了挑眉,當真是王子不急急死將軍:“那我們就投降吧。”
“投降?”這名大將錯愕了,他來這,可不是為了讓弓青王子下令投降的,而是要讓他及早下令如何對付匈奴國的巖止殿下啊!
“不能投降?”弓青雙手插著腰,依然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樣:“那就議和吧?”
“議和?”要如何議和?挑釁的是他們,要議和的也是他們,若沒點誠意,人家未必肯幹呢!
“把烏赫獻出去,還給那個巖……”
“巖止!”大將流汗了。
“對,巖止。這樣我們就很有誠意了吧?和我們打起來,巖……”
“巖止!”大將汗流浹背了!
“對,就是說他,你既然說他厲害,那他自然會選擇與我們議和,這才是最明智的決定。就這樣吧,派人通知烏赫,讓他乖乖待著,我們要將他獻出去。大將軍,你來看看我這幅畫……”
“弓青王子……”大將已經血氣上湧,險些要昏厥過去了:“若要看畫,只怕烏赫早已經跑了!”
王子殿下說得那麼大聲,烏赫肯定接到了訊息,若要耽擱了,只怕要讓人跑了,哪有人會乖乖在那等著送死?
“跑了就再捉。先過來看畫……”弓青有些生氣了,今日他麾下的這位大將軍怎麼如此囉嗦?
卷一:王的孩子 047 要殺嗎
王庭北。
女子梳洗過後換了一套暗紅色長袍,袍子長而寬大,服飾華麗,領口處高挺下折,領口袖口、衣邊都以亮金色絲線繡以花邊裝飾,足蹬雲菱靴,頭戴瑪瑙金銀頭飾,無一不彰顯其高貴的身份。
“王妃,您真美。”侍女早就聽聞佐伊王妃乃匈奴帝國第一美人,大概也只有這樣的美人,才配得上他們的王——巖止殿下。
只可惜今夜的宴會不能如期進行了,可惡的東胡人居然夜襲王庭,好在有他們的王在,北庭已經加強了戒備,她們與王妃一同留在這,不會有任何危險。
比起這身華美的衣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