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和有禮。
這金殿之中很快便多出了一位身穿青色布衣,拄著柺杖,但步履卻依舊輕鬆矯健的婦人,此人大約比貢桑還稍稍年長些,身上揹著個布袋子,從不離身,此時這位婦人見到巖止,竟也十分泰然自若,只稍稍低了個頭便算是行禮。
見了這位婦人進來,金殿之上的侍女便立即為她送上了一方椅子,併為她奉上了茶。
“勞煩玉如阿媽親自來一趟了。”巖止淡笑著起身,親自上前來到這位婦人身側,伸出一隻手托住了婦人的手臂,將她攙扶入座。
今日從草場回來,巖止便特意命玉如阿媽去看一看那個孩子,胸口疼痛,可大可小,還是有備無患的好。只是其間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玉如阿媽便回來了,這讓巖止一向銳利威嚴的星眸裡也不由得泛起了一層疑惑。
“不勞煩不勞煩。”婦人笑著擺了擺手,只是看著這位謙遜年輕的殿下之時,那目光竟然隱約帶了些調侃戲謔,膽敢這麼取笑巖止的,恐怕也只有玉如阿媽一人了。
巖止被婦人看得不自覺地微微挑起了眉,玉如阿媽不說,他便只好親自開口問道:“不知那個孩子……”
“殿下,您可真是難壞了玉如阿媽了,玉如阿媽這是頭一回遇上無法下手的物件啊。”婦人輕輕端起茶水飲了一口,說得煞有其事。
“您的意思是?”巖止冷峻絕美的臉上驀地一沉,眸光竟也變得深沉冷厲起來。
“姑娘到了十三四歲的年紀,胸口輕輕一碰便會疼,玉如阿媽年輕的那會啊……。”婦人笑得更加歡暢了,只因認識巖止殿下以來,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巖止殿下的臉上竟然會有如此豐富多采的表情,真是見所未見。
“您的意思是……”巖止輕咳了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是他頭一回感受到什麼叫做無地自容!實在是無地自容得讓他覺得十分沒有顏面,尤其是玉如阿媽如此壞笑著拿他打趣,巖止英俊的臉上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原……原來如此……
“不是孩子了,不是孩子了。”玉如阿媽沒頭沒腦地念叨著這一句,巖止被她這麼一笑話,俊美的臉上竟然越繃越緊,不自然得很。
也不等巖止作何反應,這位年邁的婦人便笑吟吟地拄著柺杖往外走,嘴裡唸叨著:“玉如阿媽的柺杖可不好使了,巖止殿下,玉如阿媽拄著這不好使的柺杖回去了,從孩子到姑娘,玉如阿媽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但是玉如阿媽如今正拄著一個不好使的柺杖咯……。”
巖止蜷握起拳頭輕輕抵於唇邊,低低地清了清嗓子,在他眼裡,那個孩子一天天的成長,但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悄然開始發生轉變,或許……她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
“都退下去。”巖止有些頭疼地坐了下來,神色冷峻,甚至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嚇得整個殿上的侍女與侍衛們都忍不住顫抖著身子,恨不得自己剛剛眼睛失明,耳朵失聰,哆嗦著身子連忙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逃也似的。
巖止當真是被那個孩子……不,那個壞丫頭給氣壞了,若不是因為她,他今天何至於被玉如阿媽好好地笑話了一頓?!
說起來,這些年來,那個小東西的生活過得似乎十分安逸?現在,是時候結束她被縱容得有些過分的安逸生活了,畢竟,正如玉如阿媽說提醒的,她已經不是個孩子了,是該讓她明確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她該如何報答他,不是嗎?
從浴殿中出來,輕塵總算退去了今日與克拾拉折騰了一個下午所帶來的疲憊。
月色漸漸黯淡了下來,她忽然看到一些侍女和侍從驚惶失措地從巖止召見各部首領商討要事時所在的金殿處逃竄出來。
莫非何時惹得巖止發怒了?才讓侍女侍從們如此驚惶地退出去?
微微眯了眯眼睛,輕塵剛剛沐浴過,渾身清爽,姿態慵懶,秀麗的小臉上一片沉靜,甚至還有些悠閒恣意地輕輕打了個呵欠,也不知為何,她竟下意識地朝金殿而去,那裡她並不常去,但巖止也並未禁止她去。
淡淡的幽香伴隨著她的到來鑽進了巖止的鼻息之間,整個諾大的金殿,所有人都被巖止給喝斥出去了,唯獨剩下巖止一人,輕塵看到這一幕時,還有些驚訝地微微一愣,腳下的步伐也跟著一滯。
“進來。”
她正欲悄無聲息地返回,不料還是被巖止給看到了,他似笑非笑地輕輕勾起唇角,那一雙皓月般的眼眸似凝著一抹諱莫如深的意味,輕塵困惑地擰了擰眉,竟然有些分不清巖止的心情到底如何了。
有些不情願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