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禮:“王。”
“嗯。”巖止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道英姿瀟灑卻又狼狽不堪的身影,淡笑著問道:“他們在這鬧了多久。”
“已經一個時辰了。”貢桑據實以報。
巖止幽深的眼睛驀然閃過一絲讚賞之色,眉角輕揚,笑意盎然。
看來這一回是輕塵佔了上風,一個時辰,克拾拉應該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勁敵吧?
克拾拉的確是歡喜得很,這個女子實在是太厲害了,把她甩下背,可是花了好大的勁,它雄赳赳氣昂昂地在輕塵身邊來回走動著,不斷用尾吧去騷擾她,催促她快點起來,快點進入第二回合。
孟輕塵沉靜的明眸之中亦是掛著張揚的傲氣,只是她實在是精疲力盡了,也不管克拾拉如何騷擾她,她也依舊紋絲不動地盤著腿坐在地上低喘著氣,也不管身上所穿的可是曾經一塵不染的白裙。
忽然一道影子從上方覆住了她,遮擋住了照得輕塵有些臉色發紅的日頭,一抹熟悉的男性氣息忽然靠近,連克拾拉都霎時停止了用尾巴去擾她的動作,瞬間化身為乖巧的小綿羊。
輕塵順勢仰起頭來,她依舊保持著盤腿坐在地上的慵懶姿勢,見到巖止的那一剎那,她輕輕揚起唇來,有些隨意散漫,但卻自然無比:“巖止。”
“摔疼了?”他深邃的五官,鮮明立體,傲眉星目微微一斂,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便讓人覺得俊逸而冷凝,渾身上下散發著耀眼的威嚴霸氣,就如頭頂那輪炙熱而野蠻的太陽一樣。
輕塵之所以長久坐著不起,一方面是因為實在太過疲憊了,另一方面也的確是因為摔得不輕,方才被克拾拉甩下來,正面朝下,摔得她胸口有些疼,此時她也正是這麼說的:“嗯,胸口疼。”
她面色平靜,神色淡定,語氣直率,一點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胸口疼?
巖止微微皺眉,什麼也沒說,便一把將輕塵給抱了起來,孟輕塵稍稍驚呼了一聲,隨後也覺得若是自己,也定然懶散疲倦得一步也不想動了,索性就安分地抱住了巖止的頸部,將腦袋搭拉在他寬厚的肩膀之上,午後的太陽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照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如今的輕塵若是站在地上,頭頂也能夠得著巖止的胸口,只是巖止似乎依舊喜歡像抱小孩子一樣抱著她,事實上她的那點分量,在巖止眼裡什麼也不是,他同以前一樣,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橫起的手臂之上,然後兩隻細嫩的胳膊便會很自覺地環著他的頸部,自己在他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有人代步自然是好的,特別是在這種已經體力消耗過大的時候,自己走路更是能免則免,況且輕塵早已習慣了,更不是會扭捏作態的性子。
巖止剛將輕塵抱回王城,莫便向他稟告容和大人來大賀城了。
巖止墨黑淡綠的星眸微微一斂,如雕刻般深邃精美的俊容之上看不出喜怒,他將輕塵交給貢桑之後便闊步回到了他辦公所在的金殿。
“王,是不是請容和大人進來?”莫低聲請示。
寬敞的金殿之上,深深向前再精美的雕柱之中的夜明珠即使在白天也依舊向外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坐在金色軟塌之上的巖止神色慵懶,置身於明暗之中,就像一尊美麗的雕像,俊美如斯,君臨天下。
“讓他在花園中候著。”巖止聞言,勾起一抹輕笑,但同與那個孩子說話時的笑容不同,大多時候的巖止,仍舊冷酷莫測得讓人膽戰心驚。
“是。”莫對於王的命令一點也不意外,各部首領早已離開大賀城了,容和大人卻是現在才姍姍來遲,王與容和大人的交情雖深厚,但他素來如此為所欲為的散漫態度,在王這可行不通,看來容和大人又有一番苦頭要吃了,他可真是從來不長記性啊。
莫離開後不久,一位婦人便笑著踏了進來,人還未到,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已響起了。
“玉如阿媽的柺杖可不好使了,巖止殿下,玉如阿媽拄著這不好使的柺杖來向您覆命了。”
玉如阿媽,乃草原上有名的大夫,自打多年前佐伊王妃的那次不幸遭遇之後,身子便一直不好,她便在王城之中長久待下了。玉如阿媽為人處事有規矩,性情也古怪得很,時常千金相請也依然不肯出手相治,只憑喜好,她能被巖止如此順利地留在大賀城中,一待便待了八年,正是因為這個年輕的王者身上所擁有的不凡的氣度。一個人的身份尊貴與否,並不體現在對平民的無禮態度之上,巖止殿下雖霸道傲慢,但卻極其善待她這一介平民,對待他的子民亦是有一套方法,與她相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