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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的提出了見解:“潮水和城堡,你到底更在乎哪一個!”

傾城低下頭,光暈與水痕就漫上了漆黑的髮絲,沉吟良久,幽幽一嘆,答案隨著沉重的嘆息落地,成了痛苦的殘片。

他說是“城堡”。

蕭紅淚也替他鬆了口氣,雙眸閃亮,笑靨如花:“君上放心,不管你做了什麼選擇,我都將永遠站在你這邊!”她說這話時是如此虔誠如此莊重,對心情極度惡劣的傾城而言不啻久旱逢甘霖,心中積鬱一掃而空,開心的笑道:“有了艾爾將軍和姐姐你,我連水月殿下也不怕了!”

蕭紅淚聞言微微一笑。

艾爾和蕭紅淚的承諾並沒能完全治好傾城的心病,春江飛鴻走後第二天,傾城獨自來到學宮圖書館,找梵志。

梵志出仕後當了帝國工程卿,雖是清水衙門,俸祿、地位卻也不差,完全可以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沒有,仍窩身在圖書館幽深的地下室裡,一如既往。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人人都在變,梵志卻不變。

“梵志,那個測謊機還在吧?”傾城開門見山的問。

梵志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問:“你想測誰?”傾城欲言又至。良久,嘆道:“除了你,我現在對誰也不信任。很想把身邊所有人,朋友也好,敵人也罷,全都拉到測謊機面前,看看他們心裡到底想什麼。”

梵志說:“你回去罷。測謊機不是懦夫控制傀儡的工具。”

傾城說:“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我知道你會罵我,我來這裡,就是想被你教訓。我忍不住往邪處想,忍不住把人往壞處想,我懷疑自己置身於陰謀之中,我得自制力敗給了齷齪的疑心。”

梵志面不改色:“我知道你會有這一天——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勸過你不要從政。”

傾城搖頭苦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回頭已百年身。”

“回去罷。”梵志再次下了逐客令,淡漠的說:“我不能幫你,測謊機測得了別人的心,卻不能測你自己的心,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害怕的是什麼?到底在乎的是什麼?想通了,就不怕了。”

傾城點點頭,微笑道:“梵志,我喜歡你的話。”梵志臉驀地紅了,轉瞬又恢復正常。傾城望著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你要小心了,梵志,我‘看’到不祥的緋色雲霞在你頭上閃動,我猜,你是想女人了……”

“胡說!我討厭女人!不準看我!” 梵志像只受驚的鼠,踉踉蹌蹌逃離,把自己關在漆黑的一角,冷汗淋漓而下,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他痛恨這心亂,痛恨傾城剛才那燦爛優雅的微笑,痛恨自己那一閃念的邪念。他想,我本來就不該認識他!他總是讓我不得不面對自己的醜陋與邪欲,尤其後者,那是人世間最骯髒最可怕的心魔啊……

孔雀歷122年十月,秋風帶來了遠方的客人。

為了商討戰後利益瓜分事宜,鳳凰城派來使者進京談。這位和談使者正是而今春江水月的新寵、弄臣春江無瑕。當年的帝國長公主,想破腦袋也料不到有朝一日會代表鳳凰城與自己的國家談判罷。

北伐勝利了,春江水月不要土地不要金錢只提出了一個啼笑皆非的要求——只要帝國准許傾城返回鳳凰城。

傾城不知道水月為什麼這樣做,她想念他,他也想念她,三年來不捨晝夜,時刻思戀,相思無處不在。可為什麼是現在?假如一年前、兩年前、甚至北伐之前,水月提出現在的要求,傾城會很開心,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水月用戰爭利益換取傾城的自由,這到底是說明他值得用戰爭來換取,還是暗示了他的選擇將導致戰爭?不管是哪種結果,他都不喜歡。前者讓他聯想到“傾國一笑連城璧”,後者則分明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兩種隱喻都只能用於女人,水月把他當成女人,傾城沒法接受。

傾城的心情很矛盾。當初與水月訣別,來帝都,不是每日每夜的盼著與她重逢麼?他來帝都,為的是什麼?所謂學習治國平天下之道,不過是明鏡的藉口,究其實,不過是一介人質罷了。不正是因為他在帝都,水月才遲遲不肯出兵奪權麼?可水月早不接他回去,現在,他這個人質飛黃騰達了,才要他放棄一切工作與地位會鳳凰城……到了那裡,他又能扮演什麼角色呢?

更何況,水月應該很清楚,傾城留在帝都,對她有利而無弊,為何一意孤行,要用烏鴉領十城之地換他區區一人 ?'…99down'他葉傾城當真是連城璧?抑或水月耐不住相思之苦?笑話。

歸根結蒂,傾城只有得出一個結論……水月此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