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者死於暴動。在這種情況下緋雲還是以殘疾者的保護人自居,他不能用所向無敵的聖劍鎮壓拒絕繳稅的農民,但也不能任由福利院的可憐人餓死,左右為難之下他只好去朱雀的皇宮和崑崙的王公那裡尋求資助,在寄給摩蘭的最後一封信裡他顯得格外消沉。但他說對此行仍充滿了信心,“畢竟世上還是好人多,”他說,“我相信總會有人幫助我。”這次摩蘭沒有回信,他冷笑視之。
記得許多年前,當摩蘭第一次發現緋雲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傾向時曾疑慮的質問他:“你缺名嗎?缺利嗎?你都不缺,為什麼非要去幹出力不討好的傻事?”
緋雲反問他:“我不幹還有誰去幹?”摩蘭沒法說服他,也拒絕勸說他。緋雲不在跟前,他感到很自在。免得有人懂不懂對他耳提面命,使他打心裡不痛快。
可現在不同了,國家需要緋雲。“他到底去了哪裡?”摩蘭問海江。
“聽說去了朱雀尋求資助。”
“不能再依靠他,”摩蘭用力揉搓臉頰,“這次我要親自出馬!”
“陛下打算?”海江迷惑的望著他。
“去狼山,找楠?帝釋天借糧!”
和風吹拂著群山,墓碑下的陰影裡殘留著一點點細雪。傾城用指尖捻起雪末,默默撒在他們的墳上。
“郎君,我們該回去了。”身裹狐裘的李璧華悄聲說。
傾城一手扶著墓碑,低聲說:“這墓太簡陋了。”
“楠姐姐說等將來回到忉利城,就把他倆得骨灰移到忠烈祠去。”
傾城點點頭,轉身把指尖得殘雪抹在她臉上。
“哎?”李璧華吃驚得長著小嘴,汗津津得臉蛋轉瞬便把雪融化了。
“墳前的雪有靈力,無聊和廢話會祝福你的。”
李璧華輕輕一笑,蹲下身子用指甲小心翼翼的刮下剩下雪。她捧在雪,笑眯眯的說:“過來~”
“哇~好涼!”雪化成了水線,順著臉流進脖子裡,他打了個噴嚏,心裡像是流過一道清泉般爽快。他就勢躺在草地上,冬天裡的陽光溫情脈脈的撫摸著面孔,透過樹梢眺望藍的發紫的天空,太陽貼在雲朵裡,看起來像是紙剪出來的假貨。
李璧華提起裙子在他身旁坐下,隨即又鑽進他臂彎裡,伸出粉紅的舌尖舔去他臉上融化的雪水。
“楠為什麼不來?你不在得時候她想你想的發瘋,你來了她卻不肯待在你身邊。”
“因為我已經在這兒了,”傾城懶洋洋的回答,“她要集中精力把所有該做的工作幹完,然後就可以了無牽掛的跟我們在一起。”
一隻兔子蹲在草坡上,狡黠的黑眼睛逡巡著他們。
“喔~小東西!”李璧華掏出一塊東西劈手打了過去。
灼熱的紅光在傾城眼角掠過,他猛地翻身坐起,目不轉睛的望著射向野兔的暗器。
唰~暗器射出一道探照燈似的紅光。飛奔中的野兔被掃到,頓時化成了一灘清水。
“邪龍角?”傾城略帶責備的問。
“嗯。”李璧華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對不起哦,我沒想到這麼厲害。可憐的小兔子,我沒想殺它啊。”
“真拿你沒辦法。”傾城苦笑著爬起來,“把我的劍拿來。”
李璧華開啟提包,捧出補天神劍交給他。
傾城伸了個懶腰,大步走到融化的兔屍前。李璧華也跟了過去。傾城拔劍出鞘,劍尖在那堆清水上一點,旋即收劍。復活的野兔翻身跳起,逃走了。
“接著,”傾城撿起邪龍角擲給她,“下次小心,不可以用它濫殺無辜,否則就會墮入魔道,變成邪龍!”
“知道啦,人家不是故意的麼。”李璧華委屈的垂下頭。一朵紅豔豔的玫瑰花突然出現在面前。
“給你的,”傾城手捻鮮花,嘴角含笑。李璧華心花怒放的捧著花,抬頭一看,剛才野兔復活地方——白雪覆蓋的草叢下,早已枯死的荊棘全都萌生了新枝,荊棘枝頭盛開著香氣撲鼻的玫瑰花。
曠野的玫瑰,火一樣燃燒著……
“師父,開飯啦~有烤野兔哦。”驀然在山坡下揮手招呼。
香噴噴的烤肉和抹了奶油的麥餅,甜美的羊奶酒,享受著冬日難得的明媚陽光,吃飽喝足的人們幸福的躺在草坡上。
“沒有什麼比美餐一頓之後再舒舒服服睡個午覺更舒服的了,”跑得快剔著牙說,“想想南方那些可憐的人們吧,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維靈,他們真的在捱餓嗎?”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