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賠禮給的恩惠,到主子面前去回話,多少都能多點賞。
章嬤嬤見袁大夫明白,嘴上掛著笑,將雲喜交給兩個僕婦,把貴喜和兩個護衛趕出屋子。“你該幹麼就幹麼去還在這兒賴著,仔細一會兒六爺知道要責怪你。”
袁大夫站在不遠處,聽到六爺,眼睛剎時亮了下。
貴喜見雲喜身邊有人照料了,便點頭離去,兩個護衛也想走,卻讓袁大夫留了。“他們兩個要走了,一會兒誰送我回去?”
章嬤嬤看袁大夫一眼,轉頭讓兩護衛在門房裡守著,自己便領袁大夫往堂屋去。
袁大夫在秋家莊後山供職也有不短時日,也曾應莊裡的太太們要求,進來為小少爺們治過摔傷撞傷等,但是卻無一處如此院這般華貴。
天色漸暗,抄手遊廊下掛起了燈,這院點的燈罩全是玻璃制的,亮晃晃的明亮燈光,將經過的一間間廂房門前掛的厚重門簾照得清楚,青色織錦墨色山水,繡功精細意境悠遠,或精繡花草蟲鳥鮮活靈動,他不及細看,匆匆跟在章嬤嬤身後。
這位嬤嬤步履沉穩行動間裙襬微動,不似一般人家出身的嬤嬤,想到她方才說的六爺。
莫不是那位娶了公主的福安商業協會會首秋冀陽吧?
人還沒走到三進院子,就見身後有嬤嬤急走過來,她動作有些僵硬的曲膝福禮。“章嬤嬤,香荔院那邊曉得咱們這兒請了大夫來,派人過來請大夫過去。”
“嗯。知道了。袁大夫就勞您駕,先過去為那位診診,香荔院那位是寧陽侯世子的心上人,許是貪賞雪景腳下一滑就摔了下來,雖說我們那小傢伙給她當了墊子壓在下面,但她畢竟是個大姑娘。”
袁大夫一聽就明白了,大姑娘身形肯定比方才的孩子身形要大,摔下來時就算有個小娃兒做底,也難保她完好無缺,只是不明白為何會壓到那小傢伙身上呢?
章嬤嬤滿含歉意的送袁大夫出院門,讓香荔院的兩個婆子領他過去。見他們去遠了,她才轉頭對門房裡的兩名護衛道:“就勞煩二位過去香荔院候著,一會兒袁大夫忙完再送他回後山去。”
“是。”
章嬤嬤徑自回了堂屋,安蘭親自打簾迎進章嬤嬤,將人請進了西稍間去。
“夫人……”
“沒事。”安蘭笑著請章嬤嬤坐。“齊夫人問了夫人今天是不是沒有歇午,您也知道,今兒忙著送禮回禮的,夫人根本沒休息。”
章嬤嬤掩嘴輕笑。“夫人懷的這娃兒可真是嬌貴。”
“可不是嗎?”安蘭笑道。“雲喜還好吧?”
“嗯,沒有壓斷四肢,大夫給了藥油,還開了傷藥。”
安蘭沏了茶。“章嬤嬤,雲喜怎麼會讓顏姑娘壓傷的?”
章嬤嬤但笑不語,接了茶。“六爺讓人擺飯了沒?”
“還沒。安梅在小廚房裡大展身手,聽說六爺吩咐了,要她整治頓酒菜給貴喜他們幾個。”
“雲喜可沒這口福了。”安蘭與章嬤嬤閒聊著。
小小倚在秋冀陽懷裡,傾耳聽了會後,轉頭對秋冀陽笑道:“冀陽哥哥真是幸運,貴喜機靈,就雲喜倒了黴。”
秋冀陽順手撫過小小的頭髮,方才吐得七暈八素,滿身酸臭味,小小難看的伏在他懷裡哭,他哄了好半天才抱著她進浴間,兩個人在浴間裡廝磨了好一會兒才回內室。
小小握著秋冀陽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裡描著他的掌紋。“冀陽哥哥真是受歡迎,章嬤嬤都那麼說了,她竟然想出這種法子來。”
“不管她,雲喜受了罪,算是替我擋災。”
小小點頭。“我會跟表嫂說,請她幫忙看看。”
想到方才齊夫人無奈好笑的樣子,小小臉有些紅。“也不知道小郎的娘好了沒?阿孃在藥谷待蠻久的,小郎也沒訊息。”
秋冀陽瞧著好笑,小小輩份雖比小郎大,但年齡卻較小郎小太多,數落起小郎來倒有幾份長輩的模樣。“你沒問問齊夫人和六姑奶奶?”
“唉她們都說不用擔心,有事自然會讓我知道。還說我現在是孕婦,不好操太多心,什麼事都瞞著我。你看,就連琳琅寶閣的賬冊也沒送來,我都快悶死了。”小小嘟著嘴抱怨,心裡其實有些不踏實,她現在才有孕多久,得等多久才瓜熟蒂落,難道這麼長的時間裡,都要讓她什麼事都不能做嗎?
今天讓安梅她們出門送禮,然後又吩咐了幾句,收了各房的回禮,讓人清點入庫去,忙得來精神不想歇午,結果就在秋冀陽回來時,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