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吩咐眾人趕緊分散,過來攙老爺的攙老爺,找大夫的找大夫,那叫秋月寒的書生想乘亂逃走,早已被王管家拘住,五花大綁綁了個結實。

“夫人,您看,怎麼處置這騙人的書生?”王管家抬眼偷望了一眼柳氏,揣測地問。

“先把他關進柴房,先救醒五小姐要緊,快去,趕緊去找宋大夫。”柳氏一疊連聲地喊著說。

14 如今羞說英雄氣

嘈雜的陳園忽然就安靜下來,除了偶爾能聽到自東跨院裡傳來的六姨娘咿咿呀呀,纏纏綿綿的淒涼唱腔,幾乎連樹上的鳥兒大氣都不敢出。怕驚撓了陳家正在養病陳老爺和五小姐。

自從經歷了喜榮堂裡的三堂會審後,陳俊恆開始關注起自己的五女兒。他竟然違背情理地讓五可搬到喜榮堂的側間裡與他一同養傷。

其實,若不是三姨娘去喜榮堂見他那日,悄悄的給他吸食了慢性毒藥五石散,陳俊恆是支撐不了那麼長時間的。他雖知這種毒藥深入骨髓後無藥可醫,但他更知自己命不久長,與其終日纏綿病榻延遲死期,不如自由痛快些,還能和最得意的女兒相處一段時日,這也是意外之喜了。

五可當日撞破頭,流了很多的血,身體很是虛弱。陳俊恆吩咐柳氏,柳氏吩咐廚房,上燉燕窩下頓雞翅的給她滋補。許是想填補往日對謝氏母女的虧欠。而陳俊恆在五石散暫時的作用下,有時行動還是比較自由的。他就吩咐春纖或畫眉拿了藤椅,搬到五可的病榻前,出神地凝視著嬌小可愛的可兒,或許是在她的身上尋找謝秋娘的影子。

“爹爹,”五可忽然醒來了,嬌嬌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想起來給陳俊恆請安。

“小姐,你重傷未愈,還是好生躺著吧,老爺疼你還來不及,哪裡會怪你。”顧媽媽慌忙以手壓住她小小的身軀。那日五可在怡情居小憩,她和春纖畫眉正在外間做針線,王管家就氣勢洶洶地帶了人來,不由分說的,也不等自己和小姐打聲招呼,就推推搡搡地生拉硬拽的把人帶了出去,畫眉要喊五可,那單小二竟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這時,怡情居又走進來一個人,就是陳園裡販賣丫環時那個醜臉的邱大娘。顧媽媽馬上覺得事情不妙,可是單小二早已將她們幾個推入一間小黑屋鎖了起來。直到傍晚,說是受了傷的五小姐發著高燒,一直在夢中叫喊著疼,然後喊媽媽,老爺都發了怒的,才有人想起把她們三人放出來。

病中的五可小姐真是可憐,滾燙的額頭上纏著白綾,上面還有著滲血的痕跡。一整晚,她都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不時地攜了自己的手喊痛。而後又大叫:“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這裡,她們都欺負我,恨不得我死。”

“好可憐的五小姐,”春纖倚在畫眉的肩上暗自垂淚。畫眉也紅了眼圈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來,我們小姐將來是個有福的。”

果然,老爺聽聞小姐退燒後,一定要自己帶了春纖畫眉,將五小姐移到養榮堂來與他一起養病。而離喜榮堂最近的,東跨院住著的六姨娘,聽聞老爺能下地走動了。又開始在夜半唱起了戲文。

再難回那曲曲折折阡陌小徑,

再難聽那清清澈澈泉水淙淙。

奴只有揮衫袖寂寞起舞,

奴只能惆悵嘆月華悽清。

誰令奴淒涼寂寞廣寒宮,

誰令奴碧海青天夜夜心……

“這個小賤人,又開始黑天半夜的鬼哭狼嚎,讓人不得消聽,來人哪,把她那身行頭給我扯爛,舌頭給我剪掉。”陳俊恆本就被五食散折磨得夜深難寐,聽了六姨娘的唱腔更加的煩亂狂躁。

“爹爹,不要這麼對六姨娘,五可雖未曾見過六姨娘,卻極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她的唱詞,六姨娘一定是太難過了,心裡憋得慌。只有唱出來她的心裡才痛快。你聽,再難回那曲曲折折阡寞小徑,再難聽那清清澈澈泉水淙淙,奴只有揮衫袖寂寞起舞……記得娘帶著可兒在滄州獨居的時候,可兒明明都睡著了,卻總在翻身的時候聽到母親獨自嘆息,那時,可兒不懂孃的心境。聽了六姨娘的唱卻有些想得明白,母親當時的心同六姨娘是一樣的,即想念外祖父,外祖母,卻又思念爹爹。那真真是有家歸不得。那種滋味一定催心撓乾的。”陳五可仰起可愛的小臉兒默默注視著神色煩亂的父親,表面上是在替六姨娘說話,又何嘗說的不是自己。

喜榮堂一役,險象環生,自己是付出了血的代價,才堪堪保住小命。至於陳俊恆如今的偏寵疼愛,也不過是鏡花水月,過眼煙雲。誰知明天如何?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