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國子民同生共死,共守鄴城,全城兵民皆可作證。”他不解釋自己違禮之處,卻一心為我開脫。
那個大官奏道:“太子妃通敵之事,是有人證的。且太子妃隨太子出征,本就於禮不合。而現在太子抱恙在身,太子妃卻跟鬱南王朝夕相處,品質猶差不守婦道。殿下為她出面解釋,是出自同情之心,但若是堅持開脫,恐怕會連累殿下聲譽,極為不妥。”
竟是說我趁著太子受傷,不守婦道勾搭鬱南王,朝辭此番出頭名不正言不順,若是堅持下去更是落實了我的罪名。
朝辭一向言辭鋒利,此刻佔不到個理字,也不禁一時語塞。
突地殿外有人唱喏:“太子殿下進殿覲見。”
眾人不禁一齊回首。
太子崖雲出兵戎邊,以一萬兵馬解敵軍七萬之圍,但自身也身受重傷,百官本還想著不知什麼時候又要換個太子,此刻卻聽見他突然上朝求見,不禁都大為吃驚。暗想太子來得如此之巧,不知是護短還是撇脫來著。
我也回頭看向大殿入口,只見蘇琰扶著崖雲緩緩行來。多日不見,他越發的清減憔悴,真若是秋落芙蓉寂寥色,一身松竹清瘦行。
他行至我兩人身側,翻身拜倒。
“兒臣願以太子之位讓與二哥,望能贖太子妃之罪。”
他倒是言簡意賅,連跟皇帝爭論罪名是否成立都省了,直接就說要用太子之位換我性命。
文武百官不禁瞠目結舌,連二皇子也側目而視。這四皇子崖云為人隱忍,以前為了名位無處不與太子為敵,百般討好,千般心機都是為了這太子之位,怎地這太子妃的事一出,竟是毫不考慮的就要以名位換人。
此前太子妃長袖善舞跟鬱南王交好之事已是滿朝皆知,今日這二皇子橫插一腳更是出人意表,此刻連帽子都綠油油的太子也跳出來為她開解。這女子難道真是品性高絕竟到了令三個皇子都盡釋前嫌聯起手來為她開脫的地步了?
眾官不禁對這瘦削女子一瞧再瞧,漸漸驚愕變成恍然,恍然變成憤怒。
這還不是傳說中禍國殃民的妖姬!
真是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我卻不管眾人刺骨目光,只是側頭看著崖雲。跪在殿上的他單薄身姿有如燭火般黯淡,竟似跪在那兒的不是個活人,而是縷幽魂,嫋嫋的風吹即散。
朝辭抿緊嘴唇,臉有不豫之色。
皇帝卻怒了:“這是做什麼!威脅於朕麼!”
他話還沒有說完,殿外有人急促傳令要面見君主。
好容易重重傳來,卻是個渾身血汙的京城御林軍頭目,說有鶴都奸細混入京城,正在京城內放火搶掠,驚擾治安,更避過御林軍圍捕,潛入宮中放火。
龍顏震怒:“堂堂天子腳下,竟有逆賊胡作非為,朕留你們在此作甚!”
二皇子朝辭立刻啟奏,“兒臣願領軍前往剿賊,太子妃之事請父皇容後再決。”
皇帝瞧著他,嘴角微微冷笑。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同樣是單薄的唇型,在春熙的表情中是傲慢,在朝辭臉上表露著不羈,在崖雲臉上卻透露著堅忍,而在眼前這個男子臉上卻是寡情。
他斜睨著朝辭:“好乖巧的皇兒,只是過去的二十多年怎不見你如此忠勇?”
我瞧見他臉上不屑的表情,又瞧著朝辭臉上微變的臉色,一切都明白了。
怎會有如此大膽的鶴都奸細!
怎會如此輕車熟路直達皇宮!
春熙啊春熙,你真是天底下最笨的人哪!
只聽皇帝喚道:“忠勇公劉卿。”
武將一排一人出列:“臣在!”
“朕命你速領五千兵馬前往宮中清剿賊匪。”
忠勇公領命而去。
皇帝依舊沒有看我,瞧著他兩個兒子,臉色很壞。
百官都知道皇帝心思,必是欲如處理皇后一般清除後患,偏生兩個殿下出來橫加阻隔,一時眾人噤聲低頭,大殿之上寂然無聲。
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咳嗽起來,旁邊捧著托盤侍候的內侍連忙奉上清茶。
眼見皇帝舉杯湊到唇上,我知道,時機已到。
眾人都聽到了清脆的“乒”一聲,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還以為皇帝盛怒之下摔杯子洩憤。有大膽的抬起頭來偷看,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御前那個柔弱女子忽地拔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刃直撲皇上。
這一幕竟然生生髮生在大殿之上,發生在兩個皇子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