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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只低頭不語。
孫雷越又道:“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少女怯怯道:“豆花。”
“很好啊,深更半夜不呆在家裡還出來買豆花,看來你也很懂享受啊!你就以豆花為題給我作一首詩出來吧!”他自鼻子裡面噴氣:“可不要再說不會了!大爺我的耐性不是很多!”
只見那瘦弱女子簌簌的發起抖來。
月笙心中不忍,拜倒求情道:“是月笙口出妄言,得罪了公子。請公子責罰我就好了,不要牽連旁人!”
孫雷越冷笑道:“說得我好像不通人情似的,明明是你說但有人識字便會作詩,現在我也不求她水平如何,但求她能寫夠四句詩出來給我看看就夠了。”
那女子只是發抖,默然不語。
孫雷越忽哼了一聲,拔刀出鞘,架在那女子頸上,陰惻惻的說:“你是真的不會做了?我……”他只想有風駛盡舵,著眾人看看對他不敬會落得何等下場,當下更是藉著欺侮這弱女給月笙看。
忽地他手下那女子叫道:“大爺,若是我能作四句詩來,你就放了我?”
孫雷越一怔,說道:“是啊!”暗想你這個邋遢的貧女如果竟能作出詩來,真是見鬼了。
只聽那少女低聲吟道:“玳瑁應難比,斑犀定不加。天嫌未端正,滿面與妝花。”
眾人聽得都是一怔,月笙更是臉色微變,半晌回過神來,說道:“好詩!對仗工整,流麗自如,當為今晚第一。”
孫雷越怒得臉都漲成了茄子般顏色,氣得手中刀直抖。
那女子顫聲道:“大爺,你……你說要放我走的……小心你的刀!”
孫雷越怒吼一聲:“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大爺以後認住你這小賤人,今日之後你別想在這煙淮過活。”
那女子嚇得簌簌發抖,忽然躲開刀鋒,伏倒在地顫聲哀求。
孫雷越臉面掃地,哪裡聽得進去,一步上前,抓住那女子手臂,拎小雞一般拎了起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道:“不長眼的小賤人,得罪了老子,把你賣到青樓……”忽然住口。
只見手下弱女被他用力抓起,掩面的秀髮撥過一旁,露出一張瓜子小臉來,霎時間,樓內一亮,竟像打碎了一隻夜光杯。細細一瞧,只見那張小臉眉不畫自翠,唇不點自妍,秀目含煙,瑤鼻雪膚,竟然是個絕色美女。
孫雷越靠得這般瞧著,被那絕麗顏色一逼,滿腔怒火早丟到九霄雲外了,只見那小美女一雙含煙目淡淡掃來,波光瀲灩,照人心魄,不自禁竟有幾分自慚形穢。
鬆開手來,喃喃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垂頭不語,絕麗容光一閃即沒。
孫雷越逼前一步:“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你走。”
少女輕輕一嘆:“我叫王雪。”
從那個陰暗不見天日的潮溼山溝開始,我的命運便向著難以琢磨的方向發展。不幸遇見了半途遇劫身受重傷的鬱南王帝春熙。這個喜怒無常、心狠手辣、難以捉摸的男子以匪夷所思的條件要挾威逼等手段並用,帶我到了陵州。卻被我一個金蟬脫殼脫出牢籠。
此後身如滴水匯江,遁跡江湖。一路沿著江河遊山玩水,直到了這豐都煙淮,忽地風聞越北地帶的荒僻村莊一夜之間被屠,全村一百二十餘人無人倖免。而前太子鬱南王也曾在此地附近遭到劫殺。朝廷震驚於賊寇猖獗,遂派出五千精兵前往平寇。
一聽此言,便再也遊玩不動了。
火堆裡抽出的一根柴,滾湯裡舀出的一勺水,再也回不去,也不必想前途。當下立了決心,謹慎度日小心做人,大隱於市,便於這小小的一個煙淮做條小泥鰍吧。
當日把鬱南王的印信玉墜子當了二十兩銀子,一路遊玩下來,到得煙淮只剩得一半。遁在窮區窄巷省吃儉用平日教教鄰居大嬸小兒子的功課倒也混得日辰。這等小日子倒也比在村莊中多了幾分趣味。只是千不該萬不該,忽地裡想起吃豆花,趁著夜雨人稀,巴巴的打傘出來買,卻不料半路撞上個煞星,竟被強抓上青樓。真是人倒黴起來,連喝口涼水都塞牙。
上得樓來,眼睛一溜,已是認出座上幾個賓客便是地方官,不禁暗暗叫苦。此刻最怕見官的就是我,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鬱南王的眼線,若是被他知道我躲在此地,可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本想避得就避,不料捉我來那人甚是兇惡,竟然用刀架我頸上逼我做詩。地上跪著那女子想是被欺負了,一臉悽惶,淚水涔涔。一見她那滿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