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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了,十三歲的他已經是個懂事的小男子漢,個頭竄得比我還高,再也不會沒大沒小地叫我趙小毓,而是一口一個四嬸,叫得我真感覺自己老了。

汪悅容一見謹兒就抱著他哭個不停,謹兒倒是鎮定得很,小小年紀已是酷哥一個。他對汪悅容的感情很淡了,聽到汪悅容要帶他走,才慌了手腳,怎麼也不依。我和蓮依強忍哭意勸著他,汪悅容費盡幾天的心思終於又得到他的歡心,怎麼說也是母子,親情血脈割不斷的,他最後同意跟隨母親去香港。

我把善淵留下的金條分成兩份,一份準備給蓮依做嫁妝,一份我交給了汪悅容,那是屬於謹兒的,她自然不肯收,推來推去,還是沒推過我,無奈接下了。

我和蓮依與謹兒話別,三人漣漣不斷的淚水把天都弄潮了,綿綿細雨灑在我們身上,愁緒更濃。送走他二人,真的就剩我和蓮依相依為命了,她終究也會離開我的,那時我一個人該何去何從?

果不其然,半個月後愛德華回來了,這次是打算長期留下的,不過他被指派去上海工作,準備將蓮依也接過去,蓮依不願丟下我一人,遲遲沒有跟他走。

此時,平淡的生活已接近尾聲,戰火的硝煙四處瀰漫。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中國駐屯軍在北平城西南的宛平進行軍事演習時,以一名士兵失蹤為理由要求進入宛平縣城搜查,遭到中方拒絕後,日軍隨即向宛平城和盧溝橋發動了進攻,中國第二十九軍吉星文團奉命還擊。事變發生後,華北的中國軍政最高長官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第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在天津與日軍談判,試圖以妥協換得事變的和平解決。南京政府判斷日本有擴大侵略的可能,一方面透過第三國外交試圖阻止日本侵略,另一方面針對事變擴大進行軍事準備。

十一日,日本近衛文麿內閣決定向華北增兵,將事變升級為“華北事變”。十七日,蔣介石在廬山發表講話,表示“最後關頭一到,我們只有犧牲到底,抗戰到底”、“(盧溝橋事件)能否結束,就是最後關頭的境界”,表明準備全面抗戰的方針。

紅軍以及四川、廣西、山西、青海、雲南等地將領在事變發生後一致表態擁護政府,要求共同抗日。十九日,宋哲元向日軍妥協,準備將北平守中國第二十九軍士兵在盧溝橋向日軍還擊軍撤往保定,並承諾阻止中央軍北上。

二十四日,宋哲元收到中國政府關於日軍增兵的情報,瞭解到全國的抗戰呼聲和南京政府的抗戰意志,才開始準備抗戰;但日本增援的朝鮮軍和關東軍各部此時已經到達進攻出發位置,二十五日攻佔廊坊車站。二十六日,日本中國駐屯軍獲得參謀本部的動武授權,司令官香月清司向宋哲元發出最後通牒。日軍當天在北平廣安門與中國軍隊交火。二十七日,日本陸軍下令進攻整個平津地區,並以三個師團增援華北,另各派一個師團前往青島、上海。二十八日,日軍攻佔南苑,中國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132師師長趙登禹戰死。月底,日軍攻佔天津、北平,第二十九軍退守保定一線,平津作戰結束。

日本佔領平津之後,七月三十一日蔣中正發表《告全體將士書》,宣告“和平既然絕望,只有抗戰到底”,中日戰爭已經全面爆發。①

愛德華擔心我們的安危,天天打電話要我們去上海。我不想離開那個房子,怕有一天善淵回來找不到我了,其實真有心找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可我就是那麼固執地堅守,那麼固執地自欺欺人。

我讓蓮依先過去,她自然不肯,善淵說過的永不相棄的承諾言猶在耳,只是斯人已不在,真正對我永不相棄的只有蓮依。善淵,你還記得回來的路嗎?還是你早已將我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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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摘自抗日戰爭資料

迷迭香(上)

戰火由沿海向內陸逼近,周圍人心惶惶,隨處可見卷著鋪蓋四處竄逃的百姓。我堅守到九月份,忽而想通了,繼續固執下去說不定會搭上蓮依的性命,她已經為我付出太多太多,我不能再那麼自私地讓她留在這裡陪葬。

好不容易狠下心做了決定,我很快收拾好行囊,一刻也不敢耽擱,怕自己又突然反悔捨不得走了。愛德華知道我們要去上海馬上叫人幫忙買了火車票,現在的車票供應緊張,靠我們兩個小女子只怕沒那麼容易買到的。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著湧進湧出的人群,我心裡說不出的酸楚,我所有的牽念和回憶,好的,不好的,早已鐫刻在這生活了七年的城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