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安穩的永孝宮良妃,丞相為首的部分言官自然傾向於賢妃,也有一些人推舉何昭媛。只是,提議沂徵立我為後的只有曲曲兩人,比例之微弱,不言而喻。
我在麟德殿中,不待客,也不訪任何人。
直至,孚英姑姑親來請我,成毓太妃終是看不下去了。
長樂宮中,太妃隨意安坐。
我自是著我的皇貴妃衣飾,金鑲玉步搖插在左鬢,玉燕釵用在右側,飛肩吉服也是僅低於皇后的暗紅色。
“臣妾參見太妃,願太妃福祿壽喜,長樂未央。”我跪下行了大禮。
“你起來 吧。”太妃無力說著。
我遠遠瞧著太妃似乎臉色不太好,忙是關切道,“太妃可是身子不適,臣妾傳太醫來為太妃瞧瞧吧。”
“無妨。”太妃拒絕道,“哀家舊疾,無所謂了。倒是如今徵兒,越發讓哀家不放心了。”
“太妃的意思是……?”
“你一向懂事,怎麼這會子糊塗了?”太妃忽然厲了口氣,“哀家知你識大體,是而徵兒給你皇貴妃之位,哀家也未阻攔,可為何,在立後之事上,你怎麼卻迷了心智,讓徵兒為難了呢?”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成毓太妃,一直以來慈祥的眉眼竟如鷹般慎人,冷眉冷言,讓我無從招架。
“哀家不是偏愛綠採。你知道,哀家疼你比疼她多出數倍,但是,群臣的意見便是天下的意見,徵兒身為皇帝,若是一味忤了臣下諫言,日後如何施政?”
我慚愧的低著頭,或許,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去幻想與自己喜歡的男人廝守終生。
“太妃放心,臣妾回宮後一定親去勸慰皇上。”我對太妃保證道,“姐姐育有皇子,確為皇后不二人選,臣妾與姐姐情如同胞,自然願意助姐姐榮登上位。”
“哀家能信你幾成?”許久不說話的太妃,開口卻讓我覺得心中悲涼。
“臣妾會盡十二分力去勸說,請太妃等臣妾的好訊息。”說罷,我不再看太妃一眼,磕了一個頭後,匆忙離開,更確切的是逃離了長樂宮。
而在我離開慈安殿後,一抹綠色衣衫的女子從偏殿走到了太妃面前,笑容滿面,聲如黃鸝婉轉動人,“太妃當真疼採兒。”
回到宮中,我命問竹磨墨,望梅裁紙。
我若不趁此時寫下,怕來日再沒有勇氣。
疾書而就,我吹乾墨漬。
喚來順子,“將此信送去元壽殿,本宮要你親手將它交到皇上手中,決不許假手任何人,圖公公也是一樣!”
我的嚴厲與鄭重,嚇壞了順子與問竹,順子只老實點頭,“奴才遵皇貴妃意,定不負使命。”說完急急而去。
“娘娘交給順公公的是什麼?”問竹試探性的問我。
我思慮良久,又似下了很大決心,“上書,請皇上冊立永孝宮良 妃為 後。”
“娘娘你瘋了!”問竹几乎在我話音落地後驚撥出聲。
是麼?
我瘋了麼?
可是,我怎麼能看沂徵因為我在眾臣中間為難呢?
沂徵自從收到我的書信後,再沒有踏入麟德殿半步,也沒有什麼旨意傳來。我曾偷偷像圖公公打聽過,但是圖公公只是笑嘻嘻的對我說,“一切如常。”
我被說的越發糊塗,索性不再管結果如何,只安心帶著萍染過日子。
七日後,沂徵發天下詔,宣佈冊立延惠宮皇貴妃景氏為皇后。
訊息傳到延惠宮時,我又驚又喜,又憂又怕。直到我知曉群臣不再反對,太妃不再不滿時,才稍稍鬆了口氣。
濼媛宮,這歷代皇后所居的宮殿,在徵和朝,第 一 次大開。主殿紫蕁殿,也迎來了她的新主人。
冊後大典,沂徵定在了三日後於重華殿舉行。
司制房頭一日便送來了鳳冠鳳袍,身長尺寸十分合體。原來,沂徵一早便已是確定了,當日的我,還說什麼生同寢,死同槨。比起沂徵,我真是合該羞愧的死掉才好。
金頂鵝黃繡鳳鑾輿將我從延惠宮迎到重華殿。
身披鳳袍,頭戴鳳冠,鬢間斜插了雙翅鎏金金鳳步搖六支,鳳釵十八支,鳳袍之上牡 丹,鳳凰圖案交相呼應,正 紅與明 黃 色的強烈對照,昭顯著身份的尊貴。
殿外的白石臺基上下跪滿了文武百官,中間御道兩邊排列著儀仗。
沂徵端坐在寶座上,大殿廊下,鳴鐘擊磬,樂聲悠揚,臺基上的香爐和銅鬼、銅鶴裡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