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此刻心裡卻莫名酸楚,如果胤禛此時真的如戴鐸所言跪在養心殿門外為十三求情,我多麼希望是真的情之所至,而不是什麼做足戲碼。
我那看上去冷漠,其實內心深情的胤禛,從來都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最不屑於的便是演戲,即便是會得罪人,也從來痛恨虛偽。可是今日裡,明明是為了一片對十三的真心,最後卻不是真情流露,而是劇情需要。一時間,心頭好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一般,竟有放聲大哭一場的衝動。
我們成長的一路上,到底最後要失去多少堅持才能得償所願呢?而等所有的願望都實現的那一刻,我們又還有多少會是曾經的自己呢?
默默走回自己的院子,紫兒也沒有睡,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天,見我進來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說:“小姐,不早了,歇著。”我過去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拍著說:“爺不會有事的,你放心。”紫兒不自在地笑笑,服侍我進屋更衣。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不願意再去想,終於昏昏沉沉睡去,天朦朦亮的時候卻忽然驚醒,再也無法入睡。穿好衣服出來,看見紫兒愣愣地坐在外間,似乎一夜未睡,剛要讓她去睡會兒。就有下人匆匆來報,胤禛回來了。
紫兒一個驚跳,我拉著她一起匆匆迎了出去。
'正文 罰跪'
胤禛伏在新來的太監小盛子背上,面色憔悴卻眼神晶亮地看著我,我心裡一寬,吩咐下人燒水給胤禛更衣,都弄妥當了,便讓屋裡的人都出去。我捲起他的褲腿,想看看他的膝蓋,若真是跪了一夜,此時定是會有淤血。胤禛拉住我的手輕輕說:“不妨事的,只是跪了八個時辰,有點麻木不聽使喚了,過過就好。”
八個時辰,整整十六個小時啊,就算是躺十六個鐘頭都會腰痠背疼的,這從小養尊處優的胤禛可怎麼受得了。心裡一陣抽搐的疼,可是腦子裡劃過戴鐸說的話“戲碼要做足。”又忽然似有一滴沁涼的冰水,掉在抽痛的心房上,驀地一緊。
如今胤禛的一切為十三是真,但是為了在康熙老爺子面前得高分也是不假,這兩者到底哪個更重些,我已經無法分辨,心頭頓時一陣失落,卻也知道怪不得誰。若我的胤禛只是個感情用事,只懂兒女私情的男人,也不可能最終走上帝王之路,或許只能成為個完美的丈夫和兄長,卻不會是個完完全全出色的男人。
這樣想著,可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彆扭,便只有無聲地給胤禛揉著他的腿,胤禛也沉默地看著我不言語,揉的手臂都有些發酸,我停下手來,看見胤禛又是若有所思的望著我,這些日子以來,他這樣研判的目光時常在我身上駐留。我大約的確表現的太過古怪,一反平日的淡薄性子,如今事事都參上一腳,難怪他會疑惑,好在事情太多,他大約也不會太過上心,我日後只要不再這麼失態做事就好。
胤禛的手輕輕觸了觸我的臉頰,眼神裡的神色現出一絲憂慮,“顏兒,此次皇阿瑪似乎不僅僅是生了老十三的氣,聽昨日的話,似乎是大大的寒了心。不知道老十三到底說了些什麼,該不是隻為太子求情這麼簡單。”
我呼吸一窒,“皇阿瑪可曾說了什麼?”
“並無多言其他,只說老十三不是勤學忠孝之人,看我執意為他求情,便拂袖而去。”胤禛眉頭微皺,“老十三性子一向灑脫、隨和,但說話卻不拘小節,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話讓皇阿瑪誤解了。”
“那皇阿瑪可曾說要如何處置於他?”
“皇阿瑪並未談及如何處置他,只是暫囚於雜役房一小室之內,倒是太子,被幽禁於上駟院,派我和大哥看守。如今大哥回了京城也被開釋出來,真不知道老十三到底說了些什麼大不敬的話。”
我心裡暗忖大阿哥是倒太子一派,如今若是已經被開釋,那麼十三定然是和他相悖,如若和他沆瀣一氣,此時該也是被放出來了。不至於胤禛如此苦苦相求,跪足了八個時辰也不能轉圜。但是,大阿哥雖然此時看似無恙,後邊卻是終生被禁,死於囚牢的命運。那麼十三看來果然是聽了我的話,堅定地支援了太子,那麼大約太子復位的時候,他便也能一起獲釋了。
心中稍稍有些安定,便問胤禛可曾去探望過十三。
胤禛地搖了搖頭,“進宮之後便被皇阿瑪召見,後來為了給十三和太子求情,跪求皇阿瑪,皇阿瑪一怒而去了,我也不敢起身,直到今天才派李公公讓我回家,起來雙腿麻木無法行動,便也沒機會去瞧瞧他。”
我拿起做了多半的護膝對胤禛說,“那你好好歇著,等能走路了,想個法子去看看十三,我今天連夜做完這個護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