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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帶著他把荊棘之路走的平坦些,到頭來卻還是要他這雙手來撫平我的糾結。我頹自哀怨著,聽到戴鐸輕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胤禛呼了出口長氣說:“戴先生怎麼看?我是否該不動聲色?”

戴鐸輕笑一聲:“德妃娘娘高見,此時明哲保身、靜觀其變的確是最好的法子,貝勒爺先保證了自己的安全,才能保證十三爺的安全。”

“那戴先生的意思是,皇阿瑪回京,如若皇阿瑪不問,我便絕口不提此事。”

“那倒不是,不僅不能不問,還必須要問。”

“這又是何故?”

“明哲保身,只是不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但手足情深的戲碼卻必須做足,貝勒爺不僅要去求情,還一定要求的聲淚俱下,不管最後結果能不能如了貝勒爺的意,事卻得這麼去做。”

又是半晌的沉默,胤禛終於低沉地出了聲,卻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胤禛喊人添茶,戴鐸便趁機也告退,屋子裡只留下了我和胤禛。原本只是輕輕覆在我手背上的大手,捉起我的手,十指交錯,拉到他的唇邊,摩挲了一陣,拽我入懷,在耳邊輕輕地說:“顏兒別怕,一切有我,只要有我在,顏兒和老十三都不會有事。”他的唇擦過我的臉頰,蜻蜓點水般得在我唇角印上一個吻,喃喃低語:“顏兒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亂了一天的心,這一刻忽然解脫了一般,虛弱的靠近他的懷裡,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是雍正,他是未來的帝王,這世上一定沒有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數日後康熙回京,胤禛一早去便宮外候著等待迎駕,我開始定下心來給十三做一付護膝。我記得書裡說過,十三被圈禁的時候,患上了腿疾,我忘了病症的名字,但是想來應該是跟風溼有關的病,起因多是因為受風寒溼邪所致。若是十三果真難逃自己的宿命,我只希望他能少收些病痛之苦。也許一副護膝實在是杯水車薪,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胤禛一去便是一整日,我不停的讓府裡的下人去打探訊息,康熙爺晌午時分便已回宮,稍事休息就召集了親王貝勒和群臣。談及什麼事,下人打探不出,只知道最後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胤禛仍單獨和康熙爺在一起。

夜漸漸的深了,宮裡已經落了鎖,胤禛卻仍然沒有回來,下人們此時也無法再進宮打探訊息,我輾轉不能成眠,獨自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夜靜如水,遠遠地看著各個院裡的燈仍舊都亮著,她們此刻也都是睡不著的。我們共同的丈夫此時仍在宮裡,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盛怒下的康熙圈禁了起來,而她們應該是比我更心焦的,因為這廢太子的大事若被牽連進去,胤禛只怕不會落好,那她們一生的安頓怕也要就此結束。

而我,此時或許反倒比她們心安一些,心中仍有一半的把握認定胤禛不會有事,而另一半便是即便有事,我也一定會去陪在他的身邊,生同寢,死同槨。原來相信鬼神之說,相信來生之約還會有這樣的好處,那就是事情越糟的時候,越不會害怕,因為這一世若活不好,還會有下一世,心裡總有幾分盼頭。

二更敲過,我心裡想著胤禛此時不知道是仍在於康熙交談,還是已經被關押。身邊忽然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循聲望去,看見戴鐸正緩步走來。見到我,行了個禮,眸子在月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我淡淡地說:“戴先生這麼晚還沒歇息?”

戴鐸一笑:“福晉不也是還沒歇息。”

我微微頷首,並不接話,此刻我並沒有什麼交談的**,也不需要什麼人的安慰,事到如今,心裡反倒不再煩躁慌亂,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最壞也不過是十三被圈,胤禛也被圈,真到了那一步,我去陪他就是。

戴鐸見我不言語,倒也並不說什麼,陪在我旁邊靜默了一陣,只輕聲說:“今天的月色不錯。天氣也還好,貝勒爺這時該是跪在養心殿的門外沐浴月光了,雖然身體上受些苦,倒也不會有大礙。”

我眉頭一皺,望向他:“先生說爺這會兒跪在養心殿外?從哪得來的訊息?”

“在下並無訊息,只知道皇上最後是和貝勒爺在養心殿議事。”

“那如何此時就跪在那了。”

“福晉忘了那天說過的話,這兄弟情深的戲碼還是要做足的。”

我驀地打了個寒顫,戴鐸也不再多說,微微點了下頭,行禮告退。

原來,無論心中如何想,到頭來胤禛今天的一切卻只是做戲罷了。雖然知道,即使是這做戲的最終目的,依然如德妃所說,保全了自己才能保全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