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箭羽,竟無力阻攔。
跌跌撞撞衝過來的是十四,快步奔跑而來的是老八,居然是他們,居然是他們傷了我的顏兒。我卻顧不了太多,抱起顏兒即刻去尋太醫。太醫處理好傷口,告訴我雖未傷到要害,但出血過多,能否醒來呀要看顏兒的造化。
哈哈,造化,我的顏兒是生是死,是去是留,豈是造化說得算的。顏兒許過我的,定不會離我而去。倒是傷了顏兒的人,我絕不會放過。還不待我處理,十四對我說,那是老九的奴才,此時已經下令亂箭射死,其餘奴才也被打了板子。
我心中發冷,十三和我狩獵遇到了老虎,若不是十三勇猛怕也遭遇不測,加上今天的事,難道一切只是巧合,我是斷然不信的。今天他們應該不是衝著顏兒來的。害我們性命,他們倒是斷然不敢,只恐是想傷了我們,延了我們手底下辦的差事,好趁機去皇阿瑪跟前邀寵、獻媚。這便是我們從小一起玩大的兄弟,這皇城裡可還有半點的親情。
然而,顏兒居然並不相信,她純淨的心裡,怎麼可能想得到這些齷齪,她善良的頭腦裡甚至不懂得恨。好,就讓我的顏兒遠離這些她永遠無法理解的爭鬥,我定會護她周全讓她無憂。我們定好了今世也訂好了來生,顏兒說:“我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好,我們一定相守到百年。
顏兒恢復的很好,她似乎並不掛心那日的受傷,再去塞外似乎也毫無防備,我卻不敢再放她一人出門,我並不確定如果傷不到我,他們會不會對顏兒和弘暉下手。還好有十三和十四可以替我陪著她們娘倆。無論十四對我怎樣,我倒是信他對顏兒的一片關心,絕不造作。
我們捉魚,野餐,卻被大哥擾了興致。顏兒抱怨說我態度太冷硬。她心中對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原來如此清明,但她仍是想簡單了,如今早不是我的低調和謙卑就能換來和樂的日子了,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我們再次去烤魚的時候,歌聲引來了皇阿瑪。一首波瀾壯闊、蕩氣迴腸的歌讓皇阿瑪也對我的顏兒刮目相看,我心中無法不驕傲。更有一絲安心,如果皇阿瑪能寵愛顏兒,那麼別人便對她更小心和敬重,雖然她並不在意,但是,我要。
再次難巡,皇阿瑪居然點名帶上了顏兒。真好,只要她在身邊,我便永遠能氣定神閒。路上,府裡差人說,皇阿瑪連夜派人查了索額圖,他是朝廷重臣,想來定是有事發生,我原以為我們會就此回京,不想卻是皇阿瑪招了他來。
或許真的有事情要發生了,我隱隱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的氣息。天要變了,這皇城大概要有翻天覆地的事情發生了。
但是,再怎樣的翻天覆地,我確信我和顏兒是不會變的。因為我們的名字已經刻在了三生石上,我們早已定下了三世之約。
第三卷 風起雲湧
'正文 太子'
太子的悲劇就要發生了嗎?想著南巡路上的太子爺,雖說並未有過多的接觸,但是面卻是常見的。仍是舊日時見他那副模樣,優雅而和氣,雖貴氣渾然天成,但眉眼間卻有些不易察覺的卑微,小心翼翼的卑微。
他會是一個想要殺父弒君的人嗎?我無法想象,我甚至更多的願意去相信太子的悲劇是他身邊的人對他期望過高,而他的父親也太過強大的緣故。
他何嘗不是個可憐的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從出生便被架在那太子之位,萬眾敬仰,卻也萬千矚目。於是他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不能不勤勉,不能不優秀,只是近三十個年頭走來他是不是也會覺得疲憊,是否也會覺得力不從心,是否也會覺得彷徨猶豫,是否也會覺得前途渺茫?
雖不恰當,但是每每看到他時,我總會想起來上輩子還在報社工作時的老領導,我初到那一年他不過近四十歲的年紀,頂頭上司已經接近退休年齡,論能力,論資歷,他都是下一個接班人。在我們心中是,在他自己心中自然也是。
只是,老領導退休之後上邊又指派了新領導,新領導調任再次安排了另一個人。他這個萬年老二,一當就是十數年。我從來都是個胸無大志之人,也懂得知恩圖報,所以他待我極親。總記得他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義憤填膺再到最後的意興闌珊,那時他總會對我說:“有些事情,原本該是你的,盼的久了,等得煩了,反倒再無興致。還不如從來都不把它當成囊中之物,或許還有些期盼的驚喜。”
於太子恐怕也是,若他生來並非太子,反而他的路會好走一些,但是知道那明明是你的東西,你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任誰都會生出些許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