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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邊,剛剛抬眼的功夫,掃了一眼康熙,模樣並無出眾之處,饒是那氣勢,讓我這一直覺得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的人,都沒來由的一陣緊張。這就是上輩子傳說中的氣場,我即使低著頭,那壓迫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德妃笑盈盈地聲音說:“皇上,這是臣妾跟您說過的芸顏,她在臣妾這呆了些時日了,這孩子性子好,人也聽話,我尋思著老四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有個人照顧著了,顏兒家世人品也是配得過的。”

康熙好聽的聲音問我:“你是費揚古家的姑娘?”

我忙又跪下答話,接著又問了年紀,何時進宮等閒話。對德妃說的事情未置可否,便抬抬手讓我下去。我倒著身子推到門口沒再看任何人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裡,腦子裡卻不期然浮現著四阿哥那雙眼睛,一點點期待和緊張的眼神,我其實並沒有看到,卻不知為什麼就這麼確定著。

不在康熙跟前,那股子壓迫感便蕩然無存,我絲毫也不再有緊張的情緒,彷彿剛剛說的不是我的人生大事那樣。腦子裡不期然想起著第一次見尹為父母時的情形,猛然意識到我的觸景生情,趕緊取出筆紙寫字穩定心神,從回憶裡把自己拽出來。

紙上反反覆覆地只寫著一句話:“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寫了滿滿一篇紙,我頹然地扔開了筆,我已經想要忘記了嗎?真的昨日之日不可留了嗎?那讓人傷痛的記憶,我雖然不願再想起,卻也不願忘記。因為如果忘了,那我上輩子便只剩下蒼白和無力。最讓我無法面對生活選擇結束生命的,不便是這種糾結,不能想,又不敢忘。再次悲從中來,想拿起筆在寫些什麼,手卻抖得不能成字。正對著自己絕望的痛手足無措的時候,一個宮女進來對我說,德妃娘娘傳我。幾乎是有些感激地趕緊隨她出門,雖然一直希望自己無人注意,只是寧靜度日,但彼時彼刻,我確實需要一雙手把我拉出絕望的回憶的漩渦。永和宮已經清靜了下來,想來康熙和阿哥們都已經走了。

德妃娘娘見我來,不待我行完禮就趕緊讓我起身,面有喜色地對我說:“皇上已經準了你的婚事了,準備年下就指婚,本來的你阿瑪的官職稍低,未必能做得上嫡福晉的,耐不住老四一再央求,皇上看你人品大方得體也是個撐得起場面的,就許了你嫡福晉的分位。看來你在我這宮裡也住不了多少時日了。”

我既無欣喜也無惆悵,大約因為早就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只是差個最終定論罷了。我淡淡地跪下謝恩。看我並無太大反應,德妃娘娘有些憂心地說:“你這孩子的好處是什麼事都是淡淡的,天家的媳婦該有這寵辱不驚的氣度。但你好歹還是個孩子,怎麼小小年紀便什麼事情也進不到你心裡去呢,饒是老四那個性子,看他皇阿瑪同意了婚事都有些喜形於色呢。你怎麼仍是這副樣子?”

我只能勉強地應著:“奴婢謹遵娘娘教誨。”

德妃有些無奈地說:“我哪裡是什麼教誨啊,只是相處了這麼些時日,總覺得你這孩子好像心裡總有什麼事情填得滿滿的,所以再有什麼事也裝不進去了。自打老四跟我提起你,我早就跟人打聽了你從小到大的事情,並未有什麼挫折,怎麼就成了這麼個性子,不像是孩子,倒像是我這個歲數的人了。”

心裡一絲苦笑,暗道,可不就是你這個歲數了,沒準兒比你還大也未可知呢。

'正文 指婚'

年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無盡的繁華落在眼裡只是更讓我傷感而已,我這個異時空的遊魂,莫名其妙穿越三百年,要的也不過是一份解脫而已。曾經看過穿越題材的書無外乎是著名的《尋秦記》和《步步驚心》,我不是他們,他們即使跨越千年百年,心中仍有愛,有對幸福生活的嚮往。而我既無項少龍大施拳腳的本事,更無若曦柔腸百折的牽掛,沒有期待沒有愛,不追求平等,不向往自由,我要的只是終結,卻不知道如何終結而已。

這誤入時空的靈魂是個最大的錯誤,換個人,換種心境總該有個或蕩氣迴腸或旖旎絢麗的故事,於我卻是糟蹋了這樣的奇遇。

心中仍在不能想和不敢忘中反覆糾結,唯一展顏的時刻大概就是兩個小阿哥纏著我講故事的時候,搜腸刮肚地給他們講著上輩子年少時記憶中的故事,偶爾興起,會畫個機器貓或者史努比逗他們開心。

上輩子的我也並不長於繪畫,只是手底下中不愛閒著,開會無聊的時候,筆記本上總是會畫幾個卡通人物給自己解悶。真正的畫畫並不通曉,簡單卡通人物的勾勒卻深得精髓,總是拜上輩子工作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