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不自在地瞄過去,終是沒有再說話。
車馬不緩不慢地掠過熱市,往靜幽大道駛去,速度上明顯的又加快了些。
半個時辰後,馬車一停,獨步搖坐直的身子往前微微一傾,再穩住時,外頭就響起鄭獁的聲音。
“將軍。”
黎雅逸抬眸向獨步搖,“肖公子,下車吧。”
聲音不帶半點感情,刻意冷了冷。
獨步搖也渾然不在意這個男人前後的轉變,也沒有在意他對自己的刻意疏離。
清明時節,晨時還有點紛紛小雨,而彼時的天氣卻越發的清和明媚。
獨步搖跟著黎雅逸後邊跳下馬車,半眯著眼,望著皇子府威嚴雄偉的門楣。
門前守衛見是黎將大軍親自前來,殷勤地跑了過來,躬身道,“黎將軍!”
黎雅逸帶著點威嚴地點頭,“告訴殿下,就說肖公子前來,問殿下是否見。”
聽言,侍衛狐疑地朝站在黎雅逸身側的俊美少年望了數眼,愣了愣,然後連連點頭,退回去,開啟大門,將黎大將軍的原話告知了總管,讓他前去稟報。
獨步搖見狀,狐疑轉向黎雅逸,“連你也要稟報?”
黎雅逸眼有些複雜地看著獨步搖,“連日來,殿下加強了府中影衛,連半隻蒼蠅也飛不進,連皇上派來的人都被阻在外,就連我等也無法得知府內的情況。殿下雖說是閉在府內,卻是誰都不知曉,他真的是否在。”
也就是說,就連他這樣的忠臣也對這位殿下沒法,李傾對外邊的人避而不見,連皇上也不例外。
“看來事情是有些複雜了。”獨步搖喃喃語道,如今天下太平,琰國內部並不如居時的小小云國,根本就不是獨步搖一個暗樁就能探試得全部的。
放在戰場上,獨步搖可以殺,但放在這樣的情況,卻有些迷茫了。
琰國不再是一個小國,更不是她熟悉的雲國。
在雲國裡,蘇笑蓮可以替她造墨家,可以替她抹掉後邊的麻煩,雖然那個人未曾說過半句,但她也不是什麼也不明白。
黎雅逸沒有回她的話,抬目望向皇子府。
不多時,皇子府總管迎面奔來,對黎雅逸拱拱手,笑容有些僵硬,“將軍,殿下說了,既然肖公子一聲不響地離開,殿下他也不指望肖公子能再回來。”管家說到這,偷偷看了幾眼一直單手負手而立的瘦小少年望去,“殿下還說,他重要的人都不要他了,他也沒心思理會世事,如何便如何,有些東西不要也罷,那怕是這條命。”
管家的語氣學得半絲不像,但不難聽出,李美人生氣了。
獨步搖暗暗嘆息。
黎雅逸面色一沉,狠狠地蹙眉。
“走吧,既然他不想見我,硬著闖進去也是觸黴頭。”獨步搖轉身就走,完全沒有半絲要爭取的意思。
黎雅逸眉心一擰,見獨步搖說走就走,臉色難看。
“肖公子。”三個字,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獨步搖頭也不回,直走向來時的馬車,“他生氣了,難道你聽不出來?現在我們闖進去見他也見不著,還是該想想怎麼哄回他才是正事。”
黎雅逸嘴角抽了抽。
哄?
笑話,殿下是男人,不是女人。
獨步搖也沒理會身後男人那點心思,對於她來說,李傾確實是該去哄的。男人和女人一樣,都希望有人哄,有人疼,別看李傾那副冷冰冰,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心狠著呢。
將獨步搖的墨家整個搬來,不就是為了將獨步搖套牢在身側嗎?可是李傾沒有想到,獨步搖會連墨家也不要,直接棄他而去。
李傾這會兒生氣是應該的,而且還做出那種什麼都是你獨步搖的錯模樣,就是為了讓獨步搖心疼,心軟。
不得不說,李傾還真是做到了。
獨步搖心也是肉做的,不會不知道李傾是因為她的原因,將一切都放棄了。
如果獨步搖再不出現,李傾真的會棄去皇子之位,就連琰國也不要了,又或者,像剛剛的管家所說那樣,連命也不要了。
獨步搖頭疼地撫額。
這一次李傾生的氣不簡單,她得有點心理準備。
黎雅逸有些氣惱地跟著上馬車,看著坐回原位的撫額皺眉的獨步搖,突然間,覺得殿下這麼做一回也是應當的。
前些日子為了這個肖公子,也不知勞累了多少人,就連他也累極了,看著殿下一天天的消沉下去,他都差點急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