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須看爪子,其實還真是個技術活兒。
有弟在灶前燒火,小臉兒上笑開花,還同來弟謙虛幾句:“姐最辛苦,要擔著賣呢。姐,你說的對,你愛送人幾個就送人幾個吧。”
來弟吃吃笑,有弟這話有緣由,來弟數數一共送出去幾個,根雕師傅家裡為混臉熟送了兩個去說是他幹活悶了聽著解悶;往安公子家裡還是送了一擔柴,那個安三臉色活脫脫:“你就是來打搶的,”來弟那天負重,送了平時的兩倍柴去。又送了一個蟈蟈兒給安三,留了一個給安公子,不知道那安三送不送到還是打了短兒;還有一個送給王媒婆。
吃吃笑的來弟一提這個就笑的不行,這蟈蟈兒就是夜裡在王媒婆窗下叫個不停的,費些功夫捉回來再送給王媒婆這個包打聽,凡是有弟不知道的事情,來弟一總兒在王媒婆那裡打聽,這人好吃好喝好白話兒,這是媒婆的共性了。
來弟家裡沒有好吃好喝的,有也不給她,但是來弟要打聽事兒的時候,就陪著王媒婆白話兒就成,感覺這樣的一個奸細包打聽,倒是分文不花。不過喝完了回來多喝一碗水。
“有弟,姐以後不再送人了,也沒有人送了,”來弟對有弟打包票,別人都不熟悉,就送沒有這個道理。再看看出苗的菜地,來弟對有弟提一聲兒:“頭起兒摘的菜,要給三嬸家送去才成。”
有弟覺得這是句實在話,對來弟滿口答應下來:“成,咱這菜種子還是三嬸給的呢。”說起來三嬸,坐在灶前的有弟用袖子抹一抹臉上的柴灰,對來弟道:“昨天我看到三嬸家的小杏兒回家來了,又不是到回來的時候,不是有什麼事情吧,姐你記得去看看。”
“成,”來弟也滿口答應下來,有弟雖然小,卻是和來弟在平時,互相提點著。從身邊一個陶罐子裡小心取出一隻蟈蟈兒放入竹籠子裡的來弟只是微笑,有弟天生就是個女孩子,才會這樣注意到家長裡短吧。來弟這樣想,也是心裡盼著有弟能改過來性別的一片心思。
吃過早飯,來弟對有弟打一聲招呼,這就往三嬸家裡來,其實不遠就在隔壁,不過這村子莊戶人家說是隔壁,有可能大院子中間還隔著一塊泥地什麼的,只是中間沒有人住沒有屋子,所以也是隔壁。
最多十幾步就可以到三嬸門口,來弟在這十幾步行走中,依稀想起來昨天夜裡雨聲中,象是有哭聲傳來。
這就來到三嬸門口,來弟剛喊一聲兒:“三嬸在家嗎?”先看到院子裡的掃地的一個女孩子。三嬸的女兒小杏兒,來弟是沒見過,不過隨著這一聲喊,這個和有弟差不多高的女孩子抬起頭來,眼眸微紅腫著露出笑容來:“來弟姐,俺娘在屋裡呢。”再往屋裡喊:“娘,來弟姐來了。”來弟這就猜出來這是小杏兒,因為三嬸家的人別的都見過了。
三嬸從屋裡匆匆出來,面上也是勉強的笑容,眉梢眼底都有心事,對著來弟道:“進來坐不是,你來的正好,一會兒幫著俺招待客人。來弟現在出息大了,會和人說場面上的話了不是。”再看一看小杏兒,三嬸有埋怨的神色:“在家裡的人更出息。”
笑一笑的來弟這就進屋裡去,不是想攬閒事兒,要攬閒事兒也得看一看自己有這能耐才行。可是眼前三嬸家明顯是有事情,來弟想想菜種子和三嬸在種地上面的若干提點,沒能耐幫忙,總有句寬慰人心的話兒吧。
家裡別人都不在,只有三嬸和站在院子裡慚愧的小杏兒在,小杏兒就進來陪著來弟拉話兒:“來弟姐,俺娘說你城裡做營生去,可是會說話呢。”
來弟笑嘻嘻,可不是,一個蟈蟈籠子都不是好賣的,這一文錢賺的辛苦。來弟賣柴大街小巷都跑過,平時自己去過的家裡有孩子的地方就去門口吆喝一下,往往還要同大人再說上一通話才掙這一文錢。三嬸遇到過一次,就此認為來弟出息了,會說場面上的話了。來弟自來到這古代,第一次覺得有件事情可以得意一下,姐,不僅會說場面上的話,還上過一次談判桌,不過是小型的就是。
“杏兒,你有假回來歇幾天不是?”來弟又想打聽一下宅門裡是什麼情況,古書上說宅門裡的人也出門買瓜子兒買花兒戴,來弟想想一切營生的想法無時不在腦子裡轉悠。瓜子兒還沒有出來,先把銷路問好,來弟就沒有想到她種的那幾棵向日葵是出不來多少瓜子兒的。
小杏兒見問就尷尬了,有些慌亂地舉起手來掠一下耳畔髮絲,支支吾吾地道:“俺歇幾天,幫著家裡做活兒也成。”這舉起的手腕下,可以看到衣袖中一道紅色的傷痕清清楚楚地在手臂上。
略有些吃驚的來弟趕快笑容滿面轉過話題來:“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