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心裡也不覺得自己是主人。我是什麼人,我不過是這安家的一個大管事的。
時常這樣想起的張大林,心裡更是不甘,他要拿回是自己的東西。我的辛苦,我的操勞。。。。。。細雨漫然中,表少爺覺得一圈兒的管事的,可以相與卻不可以知心;清茶飄香裡。安公子卻覺得家中人知心的就沒有幾個。雨勢摧花也摧人,虞美人風中伏地,公子們廊上心思,是花更有涼意,還是公子們寒意叢生呢?
“表弟,昨兒祖母也是樂著呢,說你越發的能辦差使,這租子收上來,我聽著也喜(87book…提供下載)歡呢?”對著院子裡多姿態的花草,安公子徐徐說出來這一句,花草雨中多姿態,世人世情多面目,安公子轉過面龐來對著張大林面上的謙和,這位表弟,家中祖上可有人是戲子?
張大林笑的謙和謹慎,也去看雨中花草,往日和風晴日之下,日頭下爭妍爭吐芳香,這連天的細雨中雨交織,雖然是大的時候不多,花草也一樣要伏地。這象不象人,我若不是在安家,也早伏地。是以這黑瓦白牆,流水亭榭,張大林笑的還是謙和的很,我還是要的。
“說起來這件事情,小弟近日來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呢。”廊下燕子雙雙飛去細雨中,或許是也聽不得表少爺的鬼話一篇。
安公子嘴角邊噙著笑意,把一雙耳朵丟入這一篇鬼話中,人卻分一些心思看那雙燕。微雨雙飛樑上燕,表弟鬼話連篇中。
“積年的老管事們,都說這雨不妨事,除非是佃農們偷了懶,晚收了幾天,這才報上來有災情,看看,這就交上來了不是,”說話說的有些指手劃腳的張大林,到明白自己又這樣了,再安靜下來坐好說話,過一時說得興起,又指手劃腳地讓人取新麥來:“給表兄也看看我這新麥,果是乾脆的很。”
安公子忍住笑,你的新麥,你用了幾條船運來的新麥,這筆帳我可是給你記上,以後開發你走路,這錢也是要扣下來的,就從你的月銀裡面扣。一扣就是一大筆,安公子想想表弟或許會哭天抹淚,就覺得笑眯眯。
這笑眯眯看在張大林眼中,更覺得表兄是聽自己的話才這樣笑,租子收上來,他又可以添上幾個破石頭,然後說是好硯臺;不然就是一張泛黃的爛紙張,說是前人古字。在張大林看起來,還不如前門街上擺攤子賣字的酸丁們寫的好。〆糯~米*首~發ξ
表兄這笑,為敗家之笑;我表少爺這指手劃腳,則是我以後的家業根基。張大林是這樣想著,看到家人把新麥拿來,更是樂顛顛地親手掂上幾個送與表兄,再就教他一把:“放在嘴裡嚼上一嚼,干與不幹這就能嚐出來。”
一旁的管事的就有人笑呵呵:“公子還是不嘗的好。”表少爺裝作才想起來,把手收回來,再拍一拍腦門兒:“看看我一樂就樂忘了,”再看看錶兄手中細瓷茶碗殷勤道:“茶換上一換吧,冷茶不好用才是。”
院外走進來一個門上人,身後跟著灰色短衫的一個人,這是安家屯的安保又來見表少爺。張大林一看更來了精神。因表兄弟坐在廊下喝茶說話,家下人把一個海棠花式樣的高几搬出來,給他們放茶盞和茶食。
茶食的瑪瑙碟子旁邊是一把黃澄澄的新麥,這是表少爺花了大價錢從外面運回來的。這一會兒正好給這些張大林口中所謂的“刁民”看一看。
“安保。你今兒來,我猜到了,你又打擂臺來了。”當著表兄在座。張大林是笑呵呵,看看我對佃農們多客氣,看看這些全是刁民才是。張大林用眼角瞄一瞄表兄。他只是呷茶,全然不放在心上。這裡辛勞全是別人。表兄只對著這雨中伏地的花草,只怕心裡還要抱怨一聲老天,久久不晴,讓美人不得直腰。
安保在廊下隔著幾大步遠,這就點頭哈腰兒地陪上笑臉:“表少爺明鑑,我們今年實在是受了災情,或許他們那裡雨晚下了幾天也是有的。小人今兒來,是求表少爺恩典,我們村子裡的長輩們,自上次回去,覺得是得罪了表少爺,心裡總想著來賠個禮兒,是以讓小人先來表少爺這裡回一聲兒,表少爺再見見他們可好?”
這樣殷勤的話語,張大林聽過更是得意,讓人拿幾粒新麥給安保:“喏。你看看,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新麥陳麥想你總是認得出來。。。。。。”
表少爺還在得意中,坐對著廊下一叢綠芭蕉看上一會兒的安公子笑容可掬轉過臉來:“這人也辛苦。看看他一身的泥,表弟得空兒,再見見也成。”然後對著安保端詳一下,安公子有些恍惚的面色:“這是安家屯的人吧?”
“是,是,小的孃舅是在墳山